“恩。”男子应着,目光追去,他微的垂首,“你肯跟来,我真的很高兴。”
“……没有什么。”那人只是静静的望向远处,缓缓吐息,“从
26、生劫·死祭 ...
跟随于你,我便不曾想过离开。”
那人的身形远去,步伐依旧坚定沉稳,留□后的男子摇头苦笑,往另一方向,跟上走去园里的少年……
走进已然显得朽虚的殿宇,安刑合眸仰首。他不曾想过,还有机会用这样平和的心态站在这里。两年前,当匆匆赶到宫中却只看到倒在地上已近了无声息的两人时,有一刹那,他以为,一切都真的只是这样,就结束了。
忍住将那射箭之人千刀万剐的冲动,安刑从衣服上扯下布条,将似乎连疼痛感都已失去了的眼蒙上,他向两人走去。他庆幸当时,没有转身离去。也许冥冥之间,有什么在指引吧。
看着双双中箭的呈延和盏秋,安刑心想,也许这就是必然。他们终究不能打破桎梏,逃脱被束缚的命运。捡起地上还睁着明亮的眼寻找熟悉的怀抱的孩子,安刑欲要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沉重,罗衣跪在那里,深深地俯拜着,因痛苦而颤抖,声音也幽沉呜咽。
“安叔叔,救救他们。求求你,救救他们吧。”
安刑默然回首,看着这少年,说不明心里的沉闷,“已经晚了。不论是你,还是我……我们都没能赶上。”
“不,能的!”罗衣喊道,抬起头来,从安刑腰间抽出那剑,塞到安刑手里,将那寒锋指向自己,闭上了眼,“杀了我。只要杀了我,取我心头之血,便能救他们的。”
“……你在说些什么,”安刑沉了眸,有些不耐的收手,又被罗衣坚持着拽了住。
“可以的——因为,我也是虞族之人啊。”
“……什么?”看着那样认真的少年,安刑凝起了眉,不能相信。可是,这时他才突然发觉罗衣与盏秋一般白与美的容颜,只是他看起来偏于俊朗,身体似乎也好上许多。
“是真的……”罗衣擦试着眼角的泪,垂了头,“我与盏秋离开林桒后,曾回过一次家里。是那时,我才知道的……”
那日,罗衣本是私回,谁想拿了东西转身时,门口却是家中亲人神色深沉的看着他。他本以为会被追问,谁想,他们开口第一句话却是——
你,真的已下定决心跟那虞族的小公子离开吗?
罗衣心里一惊,没有回答。而眼前之人沉沉叹息,再开口时,却是一段他所不知的往事。
“我被非他们亲生儿子。我是被他们收养的——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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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哥哥。”
十几年前,一个虚弱的少年抱着还在镪褓中的罗衣出现在他们眼前,恳求着希望得一份施舍,却连声请求都没能说完便昏倒了过去。
罗氏夫妇相视犹豫,还是将两个孩子都带回了家,悉心照料,直到少年醒来,才得知这两兄弟,竟是虞族子嗣。
“双子本是不可能的。但是,我的生身族父舍弃了自己的生命,将要被用来延续他生命的我留了下来。”
罗衣的族父是一位富商收留的男宠,十几岁便生下罗衣的哥哥,也算是倍受宠爱,却在弱冠时不可避免的身患重疾。
那富商不知从哪里得知取来虞族之人的心头之血可将他医治,便迫他生下罗衣,想用罗衣来救回他,可罗衣的族父最后时刻咬舌自尽,用自己的死换回他一线生机,被哥哥护着逃离了那里。
罗衣的哥哥一路带他躲避追捕,筋疲力尽,幸而遇见罗氏夫妇,才得了一时的安生。
罗氏夫妇看着罗衣,话难以说出。我们也希望你们可以重新开始,像正常的孩子一样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可是……
可是,渐渐长成的罗衣的哥哥不能掩住那般风华,还是被人发现了虞族之人的身份,外出做工时被掠夺,惨遭蹂躏,回到罗家时,已经力不能撑身。
“哥哥自那时便一病不起,最后他说,只希望我不会重蹈覆辙。‘左右也不能活下,不如,就用这条命,换他一世平安吧’。”
他最终死去,罗氏夫妇忍着悲痛,如他所愿,取他心头之血喂给年幼无知的罗衣,数日痛苦后,罗衣失去全部的记忆,原本虚弱的身体却转了好,不再似寻常虞人那样脆弱不堪。
“为了避免哥哥的事情再发生在我身上,父母有意引导着我,叫我生来十几年都不曾与其他男童接触,自然也不知道自己与他们不同。只是,他们却没能想到,我会,认识了同为虞族之人的盏秋……”
心愧不能报罗氏夫妇养育之恩、又不能全哥哥舍生心意,罗衣闭了眼,将安刑手中的剑指在心口,“我已仔细查过,此法确是虞族内自古传下的。纵非亲血、虽然有些冒险,但用在他两人身上当也会有用。我不能自己取得,只希望安叔叔你能成全罗衣,将他两人救活,还盏秋心中所往的一片宁静。”
“你真能舍得?舍弃自己生命,换他两人重归于好?”安刑却问,凝眸注视着他,得来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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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只愿,他能快乐。”
安刑看着他,知他心意已决。沉沉而叹,他已抬起了剑,“你当真,不会后悔?”
“……是,”眼前浮现一人身影,罗衣只能心说难付,“绝不后悔。”
“……既然如此——”安刑手中之剑拧转,就要刺出,却在那千钧一发之时,又一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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