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向这群人沈默到这样一个地步?就连当年处死合泽的人都是自己。那时他心惊,他肉跳,但他没有保留意见。他不爱合泽吗?是年少不懂尽力挽留。他是个多麽自私的人,眼看着恩师被处死,却不肯付出全身所能去保护他。以为还给合泽几滴不值钱的眼泪就够偿还那被缚的一生了吗?这位君王终究是太过智慧了,总是用最低廉的价格购买别人的忠心。从商人群中来讲,他绝对是精明的一位,他会创造很多的财富,但他毕竟不是商人,而是一位政治领袖,商人的精明头脑与法则不适合他去运用。二十年过去了,现在的熠凉希望进行一次等价交换,所以他才苦恼地沈默,混乱地思考着殿下嘈杂的议论。
他很想插嘴几句,但始终找不到切入口。他多希望自己的同盟出现,来挽救这种孤立的僵局,可惜没有一个人明白他心里想着什麽,没有人为了讨好他而站在他这边替龙青石开脱哪怕一句。如果他在这麽一件大事上一意孤行,很可能遭到弹劾,然後被逼退位。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不能在站到地位的最颠峰之前就先被降格了,他要深谋,要远虑,他好不甘心满足於短暂的守护对方,如果不认真考虑出两全的计策,将来还是会被硬生生地分开。
“臣恳请皇上准许老臣带侍卫缉拿叛军首领归案。”──这个声音……龙青石说不喜欢这个人,这老头子真会落井下石。熠凉嫌恶地轻扬嘴角,形成一抹轻蔑的微笑:他曾经还是朕的一员得力猛将呢!现在却在干些什麽?背叛而已,有什麽好想不通的呢?至少我可以确定他的儿子不会背叛我,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他。
只是在穆昕之後一瞬间的工夫,又有一个声音接了上去:“父王,儿臣想请父王准许儿臣随同伽灵公出行,儿臣平日里也没什麽建树,正好去见见世面。”
熠凉呆板地望着殿下的酋稔,这个居住在外府的太子,他心目中首选的继承人,比赤伤多着几分霸气的他和赤刀的长子,酋稔啊!你可知前方的凶险?但是作为我最器重的儿子,你确实应该到大风大浪里去搏击。熠凉不忍地长叹一声:“你二人先带领侍卫去助阵,伽灵公负责维护太子的安全,其他事宜等战胜之後再议,千万不要让敌人有机可趁分裂我们。退朝。”
在群臣的呼送万岁声中,熠凉缓缓闭上眼睛,倒向後方,盖公公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呼了声“皇上”,熠凉睁开眼,冲他淡淡一笑:“没晕呢!只不过想晕过去罢了。”
“您可真吓死老奴了,好端端玩这种把戏。”
“想念那种什麽事都不用理会的感觉呀!可是醒来呢?那些事还是要朕去处理的。朕早该看清楚,梦想只能是梦想。前天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还在和师父扑蝴蝶……我惹了他,脚下一滑,摔得真痛啊!惊醒的时候,发现再没有翩然的蝴蝶,自己也已经老了。我伤心地落泪,企盼着又一个黑夜的来临时,让我再一跤跌入梦中……相信蝴蝶必是朕人生的宿命,要不然,朕不会一次又一次地想起一只丑陋的青虫子,怎样为了变成轻盈的蝴蝶而作茧自缚。老盖倒可以换个接班人了。”
前面那些太深奥的话,盖冀英听不懂,不过最後那句他能搭腔:“那不行,老奴是要伺候皇上到老死的。”
“当奴才真好。”
“您这是什麽话?有的奴才可未必那麽好命,一把年纪了还一样被人作弄。”
“你是说朕爱作弄奴才?”
盖冀英笑笑:“皇上倒没那个兴趣,您是个明白人,若爱捉弄他们,万万不会说当奴才好了。老奴揣度着,莫不是皇上想把龙将军也当奴才一般使唤着陪到老死?”
熠凉也笑了:“不愧是侍奉了两代帝王的总管了,目光就是敏锐至极。不错,朕是这麽想,最好再加一条链子把他锁在柱子上监禁起来,那他就逃不掉了,什麽烦难事儿都解决了。不过朕不想剥夺他的自由,即使明知道他要离开,朕也不会去禁锢他,哪怕满世界地追寻,只求他无忧无虑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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