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吾用肩膀夹住手机说道,同时用浴巾帮诚擦干湿发。从通话的内容可知对方是经纪人,诚松了一口气。
「那就这样。」
尚吾结束通话、将手机收进口袋后,边擦着头发边把鼻子凑近,闻着诚的味道。
「你好香喔。」
「哥也去洗澡啦。」
诚抽身躲开尚吾的碰触,又担心尚吾是否会误解而抬眼看向尚吾。
「我知道,在这里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尚吾笑得无奈,接着轻敲诚的头,说要去洗澡后便走出房间。诚不想在老家跟尚吾太过亲昵,而尚吾也能谅解,他这才放心。虽然他跟尚吾发展成特别的关系,但他不想让父母知道,也认为不能让父母知道。兄弟相爱毕竟是禁忌。
诚有点沮丧,他让浴巾继续盖在头上并打开墙边的衣柜。母亲准备的衣服领口较低令他不安,要是吻痕被发现就糟了,所以他改拿出薄的高领衫换上。今天阳光很强,穿这件衣服稍微热了点,不过也没办法。
用吹风机吹干头发后,诚到主屋吃迟来的早餐。他从昨天就没吃东西,早已饥肠辘辘。从浴室出来的尚吾也很饿,头发都还没弄干就拼命吃早餐。
「对了,得打电话给朱实。」
待吃饱喝足、心情放轻松之后,诚想起之前完全遗忘的爱理。虽然很无情,但他脑中都是尚吾的事,连一通电话也没打给爱理。
「听说爱理又回村里……」
诚喃喃说道,母亲则神情哀伤地垂下头。
「你好像已经知道了,我就告诉你吧。你们就算用强硬的手段,也要把爱理带离这个村子。老实说……我们也不晓得该怎么处理那个地方。以前……明治初期时,因为军方命令而种植大麻是一切的开始。种植一些大麻后出现了新品种,因为长在食鬼沼旁边,所以被称为食鬼草。没有人用科学方法调查过所以也不太清楚,不过食鬼草并不是对每个人都会造成影响。实际上村里也有人完全没异状。」
诚惊愕地听着母亲的话。
「可是,也有人被影响太深而变得不正常。前几天我看到爱理摇摇晃晃地往沼泽走去,我有阻止她但是她不听。食鬼草是村子的秘密,所以扯上关系而死去的人大都被暗中埋葬。丰喜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诚的心漏跳一拍,然后转头看着尚吾。
「丰喜也是对食鬼草上瘾的其中一人。如果他的遗体被解剖,让村子的秘密曝光就糟了,所以大家都隐瞒真相。不过他在沼泽溺水让我们有点惊讶就是了……」
「……」
诚带着沉痛的表情低下头。虽然为时已晚,但他很后悔自己对丰喜的事一概不知。小时候他们还开心地一起玩呢,丰喜是因为去了沼泽另一边才变疯癫的吗?
沼泽彼端——莫非跟健太的失踪有关?
「妈,健太……」
「对了对了,还有八寻。」
诚开口想问母亲是否也知道健太失踪的真相,然而母亲几乎在同时露出挂心的样子说:「你们也多注意八寻比较好。」
「咦?八寻……」
不知为何此时会出现八寻的名字,诚疑惑地反问。
「八寻可能也快对花上瘾了,我有时会在村子里看到他。」
「在村子里……咦?」
「大约是一个月一次吧,我偶尔会看到他。那孩子不是很高大吗?就算他躲起来我也马上就知道是他。」
诚茫然地睁大双眼,向尚吾求救似地回头看他。
八寻回村子里了吗?但他明明说几乎没回村子啊。每个月一次算是非常频繁,诚还以为八寻只有新年时才会回老家。
「我……我打个电话给八寻。」
这么说来,昨天他打电话给八寻时也没人接。不祥的预感在心中骚动,诚用手机打电话给八寻。铃声空虚地回响,最后转进语音信箱。诚留言叫八寻跟他联络,也打电话给爱理和朱实。爱理当然没接,不过打给朱实时,只等半晌就联络上了。
「朱实?我回到村子了。」
『真的吗?刚才爱理的奶奶正巧打电话来,说爱理从昨天就没回家!』
朱实的大嗓门连尚吾都听见了,他轻蹙眉头站起身,接着取下父亲挂在墙上的车钥匙,朝玄关走去。
「我去沼泽找她,她有可能是全身无力昏倒了。」
「等一下,我也去。」
诚跑到尚吾身后,对手机另一头说「我现在跟我哥去找她」之后便结束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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