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受吗还是我们直接去医院」赵以沐看见nick额角淌着一层冷汗。
「太麻…烦了,」nick边抽着短气,话不成句虚弱地说:「我想…回去…躺…下。」
赵以沐看了下手表,差十分钟就下午四点,去医院是很麻烦,因为恒河附近车辆禁行,他们得先走到外围叫车,叫了车还不知道医院在哪,搞不好司机趁人之危又一阵乱绕然后乱喊价钱,光用想的就够糟心的。
但如果现在不去等到晚上困难度更高,赵以沐想了想,继续好言相劝:「去一下医院吧?趁现在天还亮着。」
nick站不住蹲了下来,肚子痛的全身发抖打颤,好半晌才抬头,眼眶带着泪花哀求道:「我想…回旅馆。」
「好好好好先回旅馆」赵以沐被他这么一看心都揪了,不再坚持己见,「走得动吗?我背你好了。」
nick缓了一下才站起来,顺顺气,惨淡一笑:「在这弯曲小巷…哪有办法背人,…还得跟牛擦肩而过呢。」
这是事实,天晓得为什么街上永远人潮拥挤还危机四伏,坑坑洞洞牛只挡道不说,三步一牛屎五步一堆垃圾,正常人走在其间都要瞻前顾后提高警觉,要背一个人走的难度实在太高。
「那我们先慢慢走到河岸再说,河岸比较宽敞好走」赵以沐拽着他的胳膊半搀扶着,「待会儿回旅馆我再去找看看药局,旅游书上说,有时候当地的病用当地的药才有用。」
「哎,我们相互报恩的情节啥时才能结束啊…」nick哭笑不得。
「这样回味起来才带劲啊」赵以沐苦中作乐:「你说过的。」
「哎哟…」nick拧着眉笑了笑。
从巷弄穿出到河岸之前nick又狂吐一次,从昨晚开始就没吃什么,除了一开始以外哗啦哗啦吐的都是水,吐完了仍不住干呕,脸颊眼眶都发红,赵以沐买了一大瓶水给他漱口洗脸,两人坐在祭坛的阶梯上缓口气。
「你说之前有遇过肠胃问题,都这么严重吗?」赵以沐看着都心疼。
「经过恒河圣水加持,这次比较严重……」nick弯着腰趴在腿上,有气无力自嘲地说:「罪恶有没有被洗净不知道,肠胃快被洗净了…」
想到这货不听劝硬要下河就有气,但现在nick弱声弱气可怜兮兮的也骂不下口,他蹲到nick面前,躬着背,说:「上来吧,河岸路宽好走,我背你回去。」
「哪有那么娇气…」nick还是弯着腰低声笑了笑,没有想移动的意思,「我再坐一下,现在比较舒服了,攒攒力气就可以继续走。」
「快点上来,我蹲着脚酸,」赵以沐啧了一声催促他:「不要剥夺我体验背人走路的机会。」
「你没背过人?」nick问。
「没有,麻烦事我都闪得特远。」赵以沐说。
「太不好意思了,这特权该留的客气但笑的颇得意,他伏上背,赵以沐的体温高,贴着挡风又温暖,「还好我也背过你,狂奔数百米差点断气,哦不对,那时快断气的是你。哎你背得动吗?」
赵以沐等他趴好就站起来,甸了甸,「你完了,你快羽化成仙了」nick真的比他想象的还轻,嘴上讲玩笑话但心里有点担心,或许还有别的他不明白的情绪。
恒河河岸的傍晚永远都这么闲适,如果在国内,他大白天背个男人走在街上,不知道有多引人侧目,但在这里好像都只是件日常小事,各种动物包含人类都用自己的方式过活,两只猴子互相理毛,猫跟狗追来追去,鸽子成群飞起又落下,牛还是占据一方,河水奔流千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你看那里,有人在送行。」nick示意他往右前方看,浓浓的白烟很醒目,「印度教教徒认为死后将遗骸洒进恒河里,就不用再历经轮回,从此脱离苦难。」
「脱离苦难的代价是50美元到100美元之间,购买足以烧3到4小时的木柴,最好是檀香木,这费用还不包括作业费、人工费、旅费跟金丝和银丝织成的裹尸布的价格」赵以沐习惯想些现实面的,难怪这里的人都这么淡然,每天生生死死就在旁边,哪有什么看不透的?
焚烧的气味混着熏香和怪味非常呛鼻,闻起来让人几欲作呕,nick不再说话,扣在他肩上的手暗暗使力,忍耐得满手冷汗。
「不舒服吧?想吐?」赵以沐想加快脚步又怕步伐太大会颠,「要停下来缓一缓还是继续走?」
nick在他肩上蹭了蹭,应该是个摇头的动作,声音发抖不稳:「回去吧。」
赵以沐仿效竞走选手尽可能把步伐迈得又大又稳,连进了旅馆爬上楼梯时都没有慢下来,一进房间,nick脚一落地就冲进洗手间把门关上,又吐又拉,呕吐的声音像是低吼又像哀嚎,十分钟内此起彼落,赵以沐每次敲门问他还好吗?回应他的都是新一波的呕吐声。
nick终于开门走出来时脸白得像张纸,随时会晕过去的样子,他往床上一躺把自己蜷缩起来,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以沐倒矿泉水给他,没有热的,凉水沿着食道喝下去又引得肠胃一阵痉挛。
「我去买药,你把症状告诉我」赵以沐坐在床沿低头看着他,nick蹙眉闭眼,咬着牙喘气,好半晌才说:「胃绞着难受,像被人当毛巾拧。全身骨头肌肉都很酸痛。」
「冷吗?晕吗?胸闷?不舒服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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