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不傻了?还是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意识到了些什么?毕竟这男人是个优秀的刑警,他很聪明,只是没有恋爱经验,恋爱中的人被荷尔蒙耍弄着,总是格外蠢一点,可一旦聪明起来……于南望打了个寒颤,他不怕别的,怕的是祁蓝聪明起来看透这一切,自己精心打造的幻境会被从内部击成齑粉,从此他们除了以警察与罪犯的身份对峙,再无其他交集,他将彻底失去祁蓝!
于南望手心里出了汗,他把那张传真揉成一团,湿纸上带下来许多碎屑粘在掌心,他丢掉废纸团去洗手,冷静了片刻,决定先不动声色地观察几天。祁蓝就算怀疑什么,也没有真凭实据,至关重要的是自己绝不能乱了阵脚。
第80章
可是想起祁蓝可能与自己分手甚至反目,于南望心底就一阵阵惶恐、抽搐,他打心底往外怕那个结局,好像从离开幼儿期就没那么怕过,像是要被什么抽掉骨头丢到深渊里去一样,怕得后颈僵直,血液冰冷。
他慢慢走回卧室去,隔着门缝看看,祁蓝仍然在睡,一点柔光透过门缝打在他脸上,不顽皮不瞪眼不笑的时候,两道浓眉笼着挺直的鼻梁,睡得一脸严肃,像醒来就要去参加高考的学生。
于南望看着看着,心底有股凉凉的潮水漫上来,漫过一片罩着月光的沙滩,漫过嶙峋的礁石,潮声低回,沙滩湿软,他咬了咬嘴唇,把手机放回去,仍旧是回到祁蓝身后躺下将手搭在祁蓝的腰上睡了。
祁蓝慢慢睁开眼睛,听着身后于南望的呼吸慢慢从紧张到平缓,自己静静地望着卧室角落里的小夜灯出神。
祁蓝没睡着,他一直都没睡着。
祁蓝起床时是早晨六点半,翻身下地去浴室冲澡,于南望惊醒,追着他半跌半爬地拦着:“喂、喂你退烧了吗就去洗澡!”
“退了。”祁蓝感觉踩在地上还是有点儿飘,咬牙扛着,“没事,冲个澡精神好点儿。”
“行,那你洗完澡咱们去吃饭,吃完早饭你再睡。”
“什么再睡。”祁蓝已经站在花洒下开始冲头发,“该上班了。”
于南望把浴室门拉开:“能不能别这么劳模?缺你一个,刑警队塌不了!”
“一共就这么些人,还赶上命案,我歇一天可以了。”祁蓝在头上用力搓出大把白色泡沫,洗得泡沫横飞。于南望道:“你病没好利索呢,去了不怕累趴下给别人添乱啊?”
“一会儿我吃片布洛芬压着点儿,没事。”
于南望没辙了,他总不能爬祁蓝背上去扣着他别走,担心他没痊愈只是一方面,更担心的是白还歌那小子不知憋着什么坏,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攻击,祁蓝昨天夜里删通话记录这事儿让于南望老大忐忑不安,只好赶紧通知厨房备餐。
祁蓝三分钟洗完出来,于南望给他披上浴巾,祁蓝擦着头上的水道:“我没事,你别这么盯着我,一个小感冒,你这么紧张,就好像我缺胳膊少腿一样。”
于南望一肚子没好气:“就干你们这行致死率致残率这么高,你还哪儿危险就抢着往哪儿冲,病着都拦不住,保不齐哪天就挨上了,我不得提前操练操练怎么伺候爷啊!”
祁蓝拿白眼翻他,于南望不服气地瞪回去,他昨晚没睡好,眼睛有些肿,形象比起平时的fēng_liú倜傥着实要打个七折。祁蓝心软了,拍拍于南望:“别这么看我,我只是去上班,又不是上战场,你看你,瞎较什么劲。”伸手在于南望脸上后颈上搓了几把,又摸他头,犹如撸一只气呼呼的猫。
于南望被他摸得没了脾气,给祁蓝找身衣服,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吃饭,刚下楼,刘管家慌慌张张跑上来,点点头道:“于总,于总,那个……”看一眼祁蓝,于南望道:“生意的事情等我吃完饭再说。”
“不是,那个……是有人找……”
“不是我妈一律免谈。”
“不是夫人。”刘管家苦着脸道,“那人是要见祁队长,我说有公事白天去刑警队找,那人说他就是从刑警队来的,知道祁队长不舒服,特地上门来探望。”
于南望的眸子中蓦然射出两道精光,祁蓝怔了怔道:“他叫什么?”
“说是姓白。”
“白还歌?”祁蓝的声音颇有几分喜出望外,抢着往楼梯下面跑,刘管家看着于总在祁蓝身后脸黑得快要滴水,嗫嚅着解释:“他五点多就在这里等了,说祁队长电话打不通,门岗一直拦着他,刚刚才跟我说。我是请白警官回去来着,他说让我想想祁队长知道他被我轰回去的后果……”
于南望无计可施,苦笑着从鼻子里哼一声,转身回卧室去了。
祁蓝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下跑,远远地看见白还歌正站在门口,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向这边望,半边脸藏在大披肩里,鼻尖冻得有些发青,刘管家早拿对讲机一叠声地喊门岗快请白警官进来。
大铁门徐徐打开,祁蓝跑到门外一把握住白还歌的手道:“你怎么来了?”
“来慰问一下病号。”白还歌淡淡回答,睫毛上挂一点霜。祁蓝咽了口唾沫,尴尬笑道:“别,你说是慰问,我看这眼神怎么像问罪呢。”
“还烧吗?”白还歌摘下手套塞给祁蓝拿着,双手互搓几下,放在唇边哈气,祁蓝道:“不烧了,我正准备回队里上班呢,你不来我也马上就回去了。”
“我站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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