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子听了也不反驳什么,只是微微笑着说:“我倒是觉得这个孩子是个可造之材,不如上官兄将他留下来与我如何?”
“那可不成,”上官昊想也不想一口回绝,“他再扶不上墙也是我门下的弟子,哪能不在武林盟胡乱出去,再说他还小。”
是啊,他还小,所以才更要抓紧了!魏夫子不动声色地继续游说:“其实呢,我最近要编一本书,只是学生们都太忙,比我都忙,这个没人帮我,你看,你是不是每天让他过来两个时辰帮帮我?”
魏夫子与上官昊是朋友,这样的小忙又怎么有理由不帮,但在这个节骨眼上,魏夫子说出“编书”这样的理由显然不过是借口,上官昊却又没有办法反驳,只得应下。
上官夫人揉揉他的头顶,轻叹一口气,低声对他说:“岫儿,这次多亏了重楼了……”
是啊,多亏了你,师弟。楚青岫在心中缓缓说。
白天晨起林重楼越来越明目张胆地去帮楚青岫,而后二人拖着一条瞌睡虫去上学,午时回来,一同温书歇息,下午一起练功,晚上夜深人静之时,林重楼再将白天学来的内功心法和剑法教给楚青岫。数月之后,不但是楚二人的武功进境见涨,二人之间的亲密程度也涨得飞快——二人是晚间核对心法,便不免生出疲乏之感,练得累了,林重楼便不愿走,死活赖在楚青岫身边睡着,无论楚青岫怎么摇晃叫喊都挺尸一般不动。
楚青岫开始还无奈并着些尴尬,后来次数多了,他也就习惯了,特别是立秋以后,天气寒冷起来,偏偏棉被不够两个人盖的,他们抵足相拥而眠倒是十分暖和。
只是楚青岫不知,那擅长装睡的某人常常在他睡着之后睁开双眼,于黑暗中似一抹幽幽闪烁的光,直直盯着近在咫尺的容颜。那目光,不似打量不似考量,只是单纯看着,带着点初见他身着杏红衣裳时的痴痴然。
那年那月那天那模样,楚青岫一直相要忘记,但林重楼却死死记载心中,刻在脑海里,一直一直到日后,他都喜欢红衣衬雪肤的美人儿,这样能让他一见便想起当年。
不知不觉新年到了,除夕夜的红火鞭炮的响亮似乎驱散了上官昊对楚青岫的那一点不寻常,同他说话也比往时好很多。只是余威还在,楚青岫一贯战战兢兢惯了了,也改不过来,吃完除夕夜的饺子,巴巴守着一个沙漏一盆炭火等着新年的到来,再放过一轮鞭炮后,上官际阳已经歪倒在母亲怀里,任凭那外边响声震天他都不醒来,上官夫人便抱他回房去,也顺便让楚青岫林重楼二人也回去了。
楚青岫一颗提了一天的心终于是放下,松了口气的感觉是十分之疲乏的,所以跟在自己身后的师弟轻轻一推他便差点给他推到的情况……也是,嗯,正常的。
终究前面有棵树,还是没倒,只是倒在了树上。楚青岫皱了皱眉,觉得要是那树上的积雪化了多好?靠着起码不那么冷。
林重楼趴在他身上不动,只抬起那幽深的眸子瞅着他,楚青岫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他的背,轻轻说:“起来吧。”
“不起!”小孩子倔脾气上来了,生生把靠着树站着的师兄给压倒,迫得他顺着树干跌坐在树根上。
楚青岫嗅了嗅趴在自己身上现在还窜进自己怀里的人身上的味道,皱了皱眉道:“师弟,你喝了酒了?喝了桂花酿?”
林重楼摇了摇头,含糊着声音,“没有,我没有喝酒!”
楚青岫觉得脑仁儿疼,双手抄着林重楼腋下想要把他移开,却发现,死活都移不动!
他这才发现,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师弟虽然比自己小上三岁,却着实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甚至……
楚青岫是看过林重楼不穿衣裳的样子的,那是夏天林重楼硬是要赖在他床上睡,睡得热了,闭着眼睛就把身上的衣裳给脱了扔下床,楚青岫看了他的上身,再联想到自己身上的皮包骨,已是都难以接受这个差距。
林重楼此刻压在楚青岫的身上,若非林重楼愿意,楚青岫是绝对拉不开他的。
既然拉不开,那就不拉了好了。林重楼也不重,也没有压着他胸口喘不过气,楚青岫索性就这么被压着,也不再挣扎。
只是他不动了林重楼便恍然大悟了一般醒过来,四下看看,再对上楚青岫的眼,一惊,赶忙从人家身上起来。
楚青岫拍拍身上沾染的雪尘,看着林重楼紧蹙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莞尔一笑:“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林重楼转过眼眸看了看他,说:“师兄,我方才又说什么失礼的话吗?”
这会儿子,酒就醒了?楚青岫笑着将他拉过来,上下给他拍拍身上的落雪,略有些责备道:“你才多大,怎么去和那桂花酿,幸好那酒不醉人,要是换上竹叶青,你待要怎么魔疯?”
林重楼被他话语骇住了,直道是自己方才做了近乎魔疯的事迹,故而楚青岫才这样说,急急解释道:“师兄,我也不知道那杯子里是桂花酿,也就出来之前觉着口渴才喝了那么一小口,我方才、方才要是,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失礼的……”
“请见谅”三个字还没出来楚青岫便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行了,这外面冷得很,我们回屋去再说,可好?”说着便牵了他的手往玄武堂走。
林重楼跟在他身后,忽而想起个事儿来,贴着他的耳边呵气一般说道:“师兄,十五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彩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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