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楼颇觉得心口窒闷不已,呼吸不畅,心中酸涩,难以言喻。
马车一颠一颠的,楚倚歌随着车壁摇摇晃晃,突地车轱辘猛地一跳,楚倚歌一晃,直直往外倒去,林重楼给他吓了一跳,健臂一捞将他捞了回来。
车马速度减缓,车夫在车帘外对林重楼低声道歉道:“家主,这条路不平整。”
“没事,”林重楼看了眼怀中好端端的孩子,只是叮嘱了句“别这么心急,安稳些。”
楚倚歌把林重楼怀抱当做了家里的大床,搂着林重楼的腰蹭啊蹭,身子滚啊滚,寻求个最舒适的姿势躺在最舒服的地方。
天气暖洋洋的,连带着熟睡的孩子的脸颊都是红红的。林重楼靠在车壁上,将楚倚歌抱好了,轻轻握住楚倚歌的手,感到手中的小手没有想象中的热,反而有些凉,心中微起疑窦。
再捏了捏他的手,感觉那手指节柔软,就算手心手指上因练剑而留下薄茧,但丝毫不影响那种柔软的程度。
因为柔软柔在骨子里。
“怎么会?”林重楼松开楚倚歌的手,举起双手来,左手捏了捏自己的右手,触肤微凉,指节柔软。
他的手和其他人不同,冬暖夏凉,手掌宽厚而柔软,楚青岫曾经说他的手才算得上的柔若无骨,可以随意掰扭,他都不会觉得疼。
的确是很软……
那为什么楚倚歌的手和自己一样呢?
林重楼端详了阵怀中陷入沉睡的孩子虽然稚嫩却已初见峥嵘的眉目,英美星眸,长睫如羽。再看那骨架,肩膀厚实,但手腕纤细,有种江南女子的纤弱在里面。
他皱了眉尖,想不透那里面着孩子是不是真滴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还是……仅仅是巧合?
实在想不出什么道道来,林重楼伸长了双腿,让楚倚歌躺在自己肚子上,就像当初楚青岫躺着的那样。
倏忽他感到腹上痒痒的,低头一看,竟是孩子的手无意识地挠上了他肚子,隔着衣裳扯扯拉拉,再把头依偎上去,红得和桃尖一样的脸蛋十分红润,让人有种想要上去摸一把的感觉。
林重楼看着看着,发自内心的微微笑起来。
马车行道午时末的时候停了下来,车夫撩起车帘看向林重楼道:“家主,马车已经走了两个多时辰了,要不要歇一歇?”人不歇马车也要歇的。
林重楼揉了揉眼睛问道:“照这个速度,今晚入夜之前能不能找到个歇脚的地方?”
歇脚的地方专指县城客栈或是乡村散户连接的地方,而不是现在这种坚壁清野的荒郊野外。
车夫也算是经验老到的人,不然林家也不会雇佣他,他想了想,道:“我们马上就可以到上水县了,时间上来说绰绰有余,不过——家主,您真的打算坐马车去?从上水乘船入运河到洛阳不是更方便快捷?”过了上水可就真的要走旱路了。
他是很想走水路的,他十岁那年从扬州直接走水路从运河到了洛阳,再从洛阳走旱路到京城,这样速度会快很多。可是……
林重楼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孩子,可这个孩子只怕不会愿意吧。想着楚倚歌上次从海上回来后吐得脸色惨白的样子,林重楼道:“先歇一会儿,让我想一想。”
马车夫也就不再说什么,林重楼推了推楚倚歌,唤道:“醒醒,吃饭了,醒醒。”
楚倚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林重楼的面容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咧着嘴笑了笑,含着声音喊了声“爹爹……”
哈?睡迷糊了吧。林重楼扯了扯嘴角,接着叫醒他。人还没叫起来,却听到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至近传来,大约有七八匹马,那马蹄声十分齐整,像是一伙的,而且方向准确无误朝着自己这这边而来。
林重楼心中一肃,将楚倚歌平放在车板上,让他自己迷迷糊糊醒过来,自己下了马车,往那马蹄声过来的方向而去。
当来人出现在视野的时候,林重楼愣了一下,“东易?你不在林家好好呆着这是做什么?”又指了指其余的人,“还有你们跟来又是做什么?”
来的人正是林东易和集贤阁七剑。
林东易和七剑翻身下马,林东易上前对林重楼道:“家主,你与小公子刚走不久便有信鸽从北飞来,信鸽上带来的消息说……商帮和天山门勾结在一起,想要逼迫楚盟主让出盟主之位。”
“胡说什么!”林重楼蹙起眉峰,心中隐隐担心,却还是不敢置信,毕竟这不是小事,商帮怎么会说做就做。顿了顿,心中又是一动,颤声道:“他们逼迫盟主退位想必是有更佳上位的人选是不是?”
那个人选绝对不是楚倚歌……林重楼问道:“是不是秦际阳有什么行动!”
不可能啊,秦际阳和青岫虽说交往不深,可好歹当年在武林盟也算是一起长大的,怎么也不至于会对青岫下毒手!难道情分这种东西真的如此稀薄么?
林重楼心口一窒,随即腾起怒火。
林东易看他的神情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道:“家主,现在武林盟情势危急,想必商帮等人已经围攻了武林盟了,我们是不是快些赶到武林盟为好。”
林重楼刚要说好却想到还有个楚倚歌——这个孩子不能走水路……
“林叔叔!”楚倚歌这个时候已经转醒过来,恰如其分地跑出来,拉着林重楼的手,他殷切地说道:“我可以走水路的!只要能快点到武林盟!”
真是个好孩子!几乎所有人都在心中叹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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