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让林重楼不得不信。
林北静走后林重楼便传信京城里林家信使,让他们打探武林盟盟主的近况,包括身体的近况。
林重楼本以为楚青岫会出什么事,至少因为有损伤而需要休整,却没有想到楚青岫一回来便忙着操办儿子的压惊宴和生辰宴,从接客发帖到置办礼物,各种忙地脚不沾地,精神好地让接到信件的林重楼大为抑郁。
可至少有一点足见可疑,楚青岫发往林家的请帖上写明了——“身为林家家主事务繁忙,犬子小小生辰就勿需林家主亲往了。”言下之意是要派代表去。
“他在躲我!”林重楼握着那请帖的手指都颤抖了,凌珈蓝的话,由不得他不信了。
自此后他便开始频繁地往武林盟写信,信中无非都是一些关心的话,或者是说完正事之后再礼貌问候楚青岫身体如何、楚青岫夫人身体如何、楚青岫儿子身体如何……声声把武林盟信使的任务给抢了。
那信中没有一句话逾矩,无论是经了几个人的手、过了几个人的眼他都能保证信件可以达到楚青岫的眼下,而林重楼想的却是,楚青岫到底会不会看。
而事实上,就十月到十二月末的十几封信过去了,林重楼都写无可写了,而楚青岫硬是一个字都没有给回过来。
腊八节的那天林重楼特地到厨房去观摩了一下厨子是怎么做腊八粥的,厨子被自己家主的一时心血来潮给吓了不止一跳,往沙煲里放红豆桂圆花生等八宝的时候手都是颤的,直到那红糖撒进去的时候林重楼突然走了过来,害得厨子把一整罐的糖都倒粥里了。
林重楼看了厨子一眼让人倒了去,竟然要亲自做起来粥来。淘米的时候、放米放八宝的时候、倒水的时候、盖砂锅盖的时候、盯着那小灶上舔着锅底的火焰的时候他一面想:这个时候,最近的一封信应该到武林盟了吧。
那一封新娘和前面的都不一样,他在信封里放了一样物件——当时楚青岫命傅二南下请求支援唐门营救楚倚歌的时候送来的那一个串珠。
在前往江南的那一个月里,那串珠不知是进出过楚青岫后/庭多少次,而林重楼的信上只有两个字,用狼毫写的,泼墨一般苍劲的两个字——甚念!
甚念……
甚念……
甚念……
唯有这两个字可以道尽无尽的相思无尽情,可以撇开他们之间一切的纠葛过往,只谈那个字“情”。
林重楼以为,这个东西和这两个字送到了,楚青岫就算再不逃避也逃避不过去了,至少、不管会说什么有什么反应,也终究是会有反应的。
而这次,他料得错了,楚青岫不仅是有反应,而且是反应太大。
在灶前枯坐了两个时辰,小火将沙煲里的谷物粮食熬得稀烂绵软,厨子觑了眼林重楼阴恻恻的脸色,小心翼翼提醒林重楼可以放糖了。林重楼用厚厚纱布捏着沙煲盖从沙煲上拿开,厨子递上来一罐新红糖,林重楼瞧了一眼,心中忽然一动,说道:“去来。”
厨子不知他心中所想却也不敢问,乖乖拿来了一,一小包,雪白。林重楼置于掌中看,竟恍惚觉得手中握着的是雪。
用内力震碎,将其研磨成粉末状,手一侧倾尽五彩花开般的粥里。厨子在一旁叫“搅拌搅拌!”林重楼挑了筷子去搅,倒完还没搅够,凝神去看那滚着泡的粥,轻轻去嗅热气中带着的一丝丝桂花的味道。
他忘不掉,他依旧忘不掉。忘不掉当年桂花酒,忘不掉当年明月桥旁荷花灯映衬着的笑面如花,无论多少年,他依然……忘不掉!
浑身的气血都不停向上涌,他捏在手中的筷子“咔吧”断了,断成好几截从空中摔下来,中途在灶台上跌了一下,顺着灶台壁流落到林重楼脚边去。
就在那一刻,林重楼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仿若被人双手撕裂开来,血淋淋地扔出胸腔,鲜血从胸口涌出,疼得几乎连气息都中断了,眼前发黑喉间腥甜。
他不由捂住胸口扶着灶台缓缓软到,灶台上冒香气的腊八粥还在翻滚着粥粒,他却连气都没呼吸上一口,鲜血不停从嘴角滑落下来。
等他醒过来后没几天林重楼就接到了信使的回信,信使信上说楚青岫接到那串珠和那写着两个字的信后大病了一场,听说是因为顽疾复发的症状是吐血昏厥。
即使相隔千里,仍然如同近在咫尺,他们之间的联系和感应如此残酷,残酷地令人感到惧怕愕然。
从那一天起林重楼终于明白了林东易的隐忍,即便是相思苦痛不能平息那也要平息,除非你真的想要让相思在自己面前死去。
他从来没想过要楚青岫有半分苦痛,如果可以保住楚青岫平安一生,那么他便不会再去招惹楚青岫,就算是放弃了也甘愿。
林重楼铁了心不再去理会楚青岫那边的消息,如同封杀了自己一想到楚青岫就躁动的心。林南鸢也大病了一场,在春雪飘落的时候甚至九死一生过,林东易一个人抗下三个护法的活计,还要照看林南鸢,累得都脱了形。林南鸢不知是看到他那个样子动了恻隐之心还是如何,竟然渐渐好了起来,只是笑颜少了,偶尔和林重楼一样时不时会走神。
林重楼往往追逐着落在枝桠尖上或是花蕊芯中的蝴蝶蜻蜓,目光一经注入便再挪不开。
比如春天到来万物复数的时候,今天也是一样。
林采薇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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