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去走走好么?”
吴隆察此时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一个童话,说的是一只毛驴不愿意驾车,主人就用一根竹竿吊了一棵胡萝卜在它眼前晃,于是毛驴就乖乖地追着萝卜跑起来了,而现在自己就好像是那只被捉弄的毛驴,而宇文乙就是那个可恶的驾车人。
小区北面紧邻着一片小土山,开发商当初为了提升小区的价格特意在山上补种了一些树木花草,不过大部分地方还是未经开发的自然天成。和宇文乙并肩漫步在这都市难得一见的葱绿之中,吴隆察的心情也轻松了很多,竟有些希望时间能在此刻多驻留一会儿。这时,一只嫩黄色的小蝴蝶从他们眼前翩翩飞过,宇文乙抬起一根手指,那只蝴蝶就落了上去,吴隆察在惊讶之余也注意到宇文乙的手指在阳光之下竟是羊脂玉般的半透明,下意识地伸出手去,也不知是想抓住那只蝴蝶,还是为了那唯美的玉石,蝴蝶察觉到了有人接近的气息,就在吴隆察的手指距自己还有一公分的时候倏地飞走了。
“没想到警官先生这么孩子气啊,把我的蝴蝶都吓跑了,你打算怎么赔我?”宇文乙故作伤心状地蹙了修长的眉毛,可吴隆察却一点儿也没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什么不开心的成分。
“好好好,算我错了,回头捉一只赔你就是了。”切,一个大男人还玩蝴蝶,真不知道是谁孩子气。
“说好了就不许赖皮哟。”宇文乙孩子般笑了,一双眼睛如初生的小鹿一般纯澈,吴隆察简直不敢信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刚才那个对人心人性洞若观火的宇文乙。
“我累了,到那棵树下面歇一会儿好么?”
二人走到路旁一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下,吴隆察拦住了刚要坐下的宇文乙,脱了自己的短袖衫铺到草地上:
“坐吧。”见宇文乙呆呆地望着自己,吴隆察又赶紧解释了一句,“你的西服颜色那么浅,弄脏了的话很显眼的。”
“可是让警官先生打赤膊也不太合适吧。”
“……”吴隆察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光着膀子的尴尬状态,“要坐就坐,不坐我自己坐。”就在他的屁股接触到衬衫的前一秒钟,宇文乙轻巧地把衬衫抽出来垫在了自己的身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多谢警官先生了。”
如果用两个字来形容吴隆察现在的心情,那就是“窝火”,如果用三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很窝火”,刚想说两句话讽刺讽刺那个性格恶劣的家伙,只觉眼前一黑,原来是宇文乙将脱下来的西装外套扔了过来。
“帮我拿一下,我想躺一会儿。”
“我说你不要得寸进尺好不好?”不满是不满,吴隆察还是很负责任地把西服衣襟理顺了横搭在自己的大腿上。
宇文乙双手交叠在脑后仰面躺着,轻轻阖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抽出一只手伸到吴隆察的面前:“烟,上衣里口袋里”。半晌不见回应,宇文乙很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我说……”。
“在野外就少抽两根吧,会引起火灾的。”
“哼”宇文乙不满地哼了一声,又阖了眼不言语了。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静默状态,约摸过了二十分钟,吴隆察从宇文乙均匀的呼吸中判断出了一个事实——他,睡着了。
吴隆察有些郁闷了,本想着自己不开口问他只等他耐不住性子主动开口也好挽回一点面子,没想到这个宇文乙干脆就给他睡着了!很想在他耳边大叫一声看看他被惊醒的窘样,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有发出声音。这时,太阳又向西偏转了角度,一缕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了宇文乙的眼帘上,宇文乙不适地皱皱眉,吴隆察急忙小心翼翼地挪动了身体挡下了那搅人清梦的光线,果然,宇文乙的眉头又舒展了,毫无防备的睡颜中竟有一丝幸福感,吴隆察揉揉眼睛,没错,是幸福,一定是做了什么好梦吧。
一阵清风拂过,宇文乙调整了一下姿势,枕着一条胳膊面朝吴隆察侧卧着,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在身边摸索,吴隆察鬼使神差地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刚碰到宇文乙的指尖就被握住了,吴隆察这才感觉到他的手很凉。宇文乙的薄唇轻轻动了动,吴隆察疑惑地凑近了些,那梦呓原来只是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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