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都咬断了,还疼什么疼?轻点重点没差……我从脚趾骨开始。”亚拉尔嘴巴上恶毒,但是还是忍不住放轻了动作——虽然他之前所说的确实没错。
这时候,梅里斯真的倒抽一口凉气。
亚拉尔被吓得手抖了抖,差点把小刀卡进脚趾骨缝隙里(……),亚拉尔皱眉:“你能不能别吓唬我,我也很紧张好吧……”
梅里斯白着脸,嘟囔着:“要不我们先别忙着剔骨……”
“不行,”亚拉尔严肃了脸一口拒绝,“那些牙鱼不知道吃什么的,毕竟不是天天有动物掉进水里,我怕他们平时也吃腐物,也不知道带了什么病毒菌体,不弄干净怕是会很麻烦。”
“我不是这个意思……”梅里斯扯出一个比鬼还难看的笑脸,“……我肚子里好像还有一条牙鱼。”
“……”
“……”
“……”
亚拉尔闻言猛地抬头,见鬼了似的看着梅里斯,后者摆出无辜的表情:“开始没感觉,现在好像觉得有个东西在腹部里动,”说着梅里斯稍稍拉开大衣,因为先前血肉模糊全身是血,一群人竟然没发现他的小腹处竟然也被开了个洞,隐约能看见一条鱼尾巴被卡在里面。
亚拉尔:“……”
玛门:“……梅里斯。”
梅里斯:“啊?”
玛门:“你有没有脑子?”
亚拉尔面无表情:“让他去死算了。”
玛利亚也冲着梅里斯发出责备的鼻音。
玛门黑着脸将梅里斯放平,期间梅里斯反抗无数遍,嘴里一直说:“我还是坐着吧,还是坐着吧。坐着还能卡着这鱼,我躺平了它岂不是可以到处游?……喂,我说,这就是传说中的‘躺平任调戏’吧?是吧……”
将梅里斯的腿安置好,亚拉尔以最快的速度取出了梅里斯体内的那条牙鱼,血淋淋的牙鱼还活蹦乱跳地呲牙,差点咬到亚拉尔的手指,亚拉尔一把将它甩得远远的,开始小心翼翼地检查梅里斯腹腔内有没有器官受损——好在,问题不大。
“缝合就好了。“亚拉尔松了一口气,如果被牙鱼咬到什么器官还吃了两口(……)的话,就真的是麻烦了,弄不好梅里斯今天就得交代在这。这话当然不能和梅里斯说,尽管其实现在梅里斯一脸轻松没见有鸭梨地在一旁絮絮叨叨。
玛门在旁边帮手消毒针线,抬头瞥了眼梅里斯:“你安静一会。”
“我害怕时候才说话的。”梅里斯略微委屈。
“……”玛门低头,“那就继续吧。”
……
梅里斯:“玛利亚,一会你帮我缝合吧,以后我可以跟我们的孩子们说,这是你们的母亲给我留下的爱的伤疤。”
玛利亚:“……”
亚拉尔不满地抿抿唇:“……我们,孩子们,你们……哪来那么多复数。”
玛门似笑非笑地瞥了亚拉尔一眼。
玛利亚尴尬地说:“亚拉尔的缝合技术是班上最好的,我么……我这学期还是因为这一项差点被教授卡住。”
梅里斯:“啊……”
玛利亚耸肩:“就是这样。”
梅里斯:“是么,那是挺遗憾的……”
玛利亚有些羞愧——让一个姑娘家亲自承认自己这种手工方面的活儿比不上同班上的男生,真是一件难办的事。
于是在病号的妥协下,亚拉尔接过针线,深吸一口气,集中精力开始缝合工作。玛门蹲在一旁继续梅里斯右脚的处理工作。
玛利亚稍稍让开,绕道另一旁,看了看梅里斯左腿的情况,走到一旁做一会需要用的准备工作,一切就绪之后,去打了些水烧开,喂给梅里斯喝了些,然后用毛巾沾湿给他擦了擦脸。
梅里斯此时的情况看上去好了些,至少因为腹部缝合终于止住出血,此时此刻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
大概又花了两个小时,将他左右脚的伤处理完毕,“右腿只剩骨架的脚踝被包扎得比左腿还大。”梅里斯心态略好地嘲笑自己。
利用竹筏重新做了一个小型的拖板,将梅里斯和一些行李放上去,玛门和亚拉尔各抬起起板子的一头,玛利亚托着中间。
玛门点点头:“这就出发了?”
梅里斯比了个“v”的手势。
“恩,大约天亮之前,就能到达营地。”亚拉尔应了一声。
……
之后就是一言不发的赶路。
没人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梅里斯会伤口发炎,发热——他们之前做的其实只是简单的外科应急处理,热带雨林的环境过于特殊,一切都是未知数。
每个人都很疲倦。
心中惶恐又茫然——没有办法因为最后已经接近的胜利而雀跃。
因为毕竟,在最后出了伤亡事故——而这一切却没有办法去怪谁,是他们为自己的贪念付出的代价。
每个人心里都不太好受。
尽管梅里斯一直说,没有谁会因为多一双腿,就能比他多赚几个殴——这其实是与战场上负伤或者牺牲的士兵是一样的概念。
或许对于他本人或者完全无关的人来说,这是一种荣誉,又或者是光荣的牺牲。
但是对于在他负伤的前一刻,与他并肩作战的其他战友来说。
就在身边的人受伤、残疾、死亡,从来不是什么光荣而美好的事。
从来不是。
……
在终于到达集合营地,看着熟悉的教授和人群走来走去相互呼唤着张罗,当送走梅里斯去市中心医院的直升飞机起飞直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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