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瑶只觉脑子里嗡嗡作响,一个头胀成两个大。谁知她还没开口推脱,牧慈倒先说话了:“姐姐,”她拉着牧音的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姐姐,你去帮我打发了他们,好不好呢?”
“什么,我?”牧音有些好笑,“人家要见他们的王子,我去干什么?”
“我不要驸马去,”牧慈嘟起小嘴,一副撒娇的样子,“我正病着,要驸马在这儿伺候。你去帮我跟父皇说说。我不放驸马走。”
“你……”牧音看着牧慈,脸上困惑更深。但看牧慈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她没有多想,便道:“好,姐姐给你挡了。”叶楚兰有些担心地问道:“小公主,你又不舒服了吗?”牧慈笑道:“昨天晚上老毛病又犯了,不过已经没事啦。”
牧音摸了摸牧慈的额头,道:“倒是不发烧,要不要传太医?”牧慈道:“不要紧,有驸马陪着我就行。”牧音和叶楚兰对看一眼,两个人眼中都满是疑问。
牧音道:“那你好好休息,别淘气。”回身要走,一眼看到林素瑶还在那里垂头而立,不由对她笑道:“驸马,你好福气啊。”说罢,拉着叶楚兰,疾步走出屋子。
剩下“新婚夫妇”二人,林素瑶才缓过神来,回过味来。她疑惑地看着牧慈。牧慈却抻抻懒腰,一脸笑意地看着她:“驸马,我不让你见家里人,你生不生我的气啊?”
林素瑶被她弄得没有办法,只得使劲摇头:“没有没有,不敢不敢!”牧慈笑得更加娇媚,更加欢畅:“那么,”她深深看向林素瑶,“从此你可要好好陪着我啊!”
从储灵宫出来,牧音先开口问叶楚兰:“你看小慈是怎么回事?”叶楚兰秀眉微蹙:“你都糊涂了,我更不明白。”“这小丫头昨天还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怎么一夜之间全变了?难道那驸马真的魅力那么大?”
叶楚兰道:“公主,你有没有注意驸马的衣服?”牧音笑道:“当然。他们……好像没有……”叶楚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大概这驸马和其他男子不同,并不那么在意肌肤之亲?或者他很听小公主的话,让小公主喜欢了。总之他总有些不同寻常之处,否则今早绝不是那番光景。”
牧音摇头笑道:“真搞不懂她,居然不放驸马出来了。”叶楚兰忽然站住,道:“公主,你去见皇上,我就不和你一道去了。我去瞧瞧……安亲王。”
牧音也停住,看着叶楚兰道:“要不要我陪你去?”叶楚兰犹豫片刻,还是道:“算了,我自己去吧。我……我没事的。”牧音想了想,道:“那么我见过父皇,过来接你好了。”
在去往钟秀宫的路上,叶楚兰心中十分忐忑。皇帝自然是看着她长大的,对她也疼爱有加。可皇帝更疼爱的,当然还是他自己的儿子。苏牧云犯下严重的罪行,一直被软禁在钟秀宫中,对他的定罪,由于皇帝的犹豫迁延,一直没有结论。他行动虽无自由,衣食却照样供给。她听牧音说过,皇帝仍旧想“成全”苏牧云和她叶楚兰的婚事。一则可以借此慰藉苏牧云:江山没有希望了,前途一塌糊涂了,好歹还有佳人相伴;二则,叶楚兰是太尉的爱女,翰林院的重臣,若然和叶楚兰结成婚姻,也可以以此为由,减轻一些苏牧云的罪过。至于叶楚兰跟了这样一个被废黜的罪人,会不会幸福,会不会快乐,就不是皇帝考虑范围之内的事了。
而叶楚兰从自己父亲含糊其辞的话语中,知道父亲是无力拒绝这门亲事的。好在皇帝还在宽限叶楚兰点头的日期,没有对她威逼利诱。虽是让牧音写信将叶楚兰火急火燎地叫了回来,但她回来这么久,一直没有去钟秀宫,皇帝也并不催促。是啊,她是瓮中之鳖,网中之鱼,朝廷上谁不知道她是安亲王的人,她根本逃不掉,皇帝又何必着急呢?
叶楚兰知道自己有多危险。婚姻的可能让她觉得无比的恐怖。然而,她恐怖的不是自己结婚后会如何,而是远在北国的那个明媚无伦的女孩儿,她该如何面对这种残酷的消息?
虽然,叶楚兰没有给过萧文焕任何最终的保证,但那并不是事情的关键。她们之间的亲密关联,不是靠任何外在的契约和保证去维系的。她干嘛还要给焕儿什么誓言,什么盟约呢?既然她自打离开她身边的那一刻起,就让日渐浓郁的相思侵染了她全部的骨骼和血肉;既然她没有一刻不将那两绺纠缠的秀发贴身带着,没有一个晚上不将它拿出来在灯下痴痴地瞅个不停;既然她经常梦见焕儿的脸,焕儿的舞姿,焕儿的血,焕儿的眼泪,她经常朦胧地听见有个脆生生的嗓音在喊她“兰姐姐”——离开焕儿,她已经觉得魂飞魄散了,她还要给焕儿什么言语上的保证吗?
是那彻骨的想念和深深的思量,让她对面前的婚姻产生了恐惧。不,焕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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