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不是皇上召见吗?怎么会在储秀宫?”一路走来,绍民寻思再三,明明那个方向似是有变,不觉中,不是在太和殿,不是在上书房,竟是这西六宫之一,储秀宫。
“回驸马爷的话,宫里新来了批秀女,皇上想请您来帮着挑挑,选选。”
“秀女?有这回事?最近忙着捉拿公主府的刺客,是绍民失职了。”嘴角微扬,幅度虽小,但明显可以看出那个摇头的动作。
“驸马爷,您现在里面用点茶,皇上马上就到,奴才这就去请”两人停留在门槛处,红色笼罩的楠木门紧紧闭合,悄无声息的阻隔着内与外的气息。
“恩,有劳了”作为一国之丞相,能有如此之儒雅,而无政客的肃然,起码是这公事以外的和善,着实令人佩服。
“无妨,无妨,您还是先行进去吧”倒退几步,躬身而去。{哎皇上能有这样的丞相,公主能有这样的驸马,国之幸,民之幸啊可惜,实在可惜}小德子心中万千,全全化作这可惜二字,因为连他这样的太监都明白,身在朝中,太多的无可奈何,太多的身不由己,而作为棋子的他们,又能如何!
储秀宫内,房舍空荡,唯独绍民欲要开启的这扇,隐约中夹杂着人的气息。渐渐靠近的寒冬,不舍得留一丝缝隙进去,只有指尖触碰之时,那逐渐放大,逐渐清晰的面庞,依稀静候在眼前。
“王姑娘”跨进门槛,一袭紫色衣衫,周身披挂的‘丝薄’,如同夏日床榻前的罗纱,欲要遮掩,却又使外泄。发誓精巧,颗颗珠色如同天工。条条屡屡的下垂,梳扮的恰到好处。
“驸马爷,您来了,这里坐下。”雨轩起手,示意旁边空空然已久的櫈椅。
“姑娘,绍民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行”
“你为什么就不坐下听听我在这里做什么,或是雨轩当真这样令驸马爷厌恶。”语气急缓,手却自然的去操控放在桌子上的茶壶,唯独那双犀利的双眸,抬头便是绍民的方向。
“绍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皇上唤来是要挑选秀女。”向前拱手,接而开始一番故作镇定的回话,因为他是知道的,雨轩早已钟情于自己。“也是怕耽误了时辰,所以才打算告退。”
“选秀女?那驸马爷就更应该留下了,顺便看看雨轩是否有当选的可能?”起坐欠身,大家之容,诠释的无可挑剔
“姑娘言下之意是??”
“是,皇上召雨轩入宫,正是为了选秀女一事,既然是驸马爷您要过目,不妨指点个一二”单手挥向座椅,这样一来,他还躲避个什么,又能怎样去躲避。
“那好吧”提摆,安坐于雨轩身侧,一只手放在桌子上,不知再言何为妙。
“公主和孩子这些时日可好?”将绍民手边的茶杯满上,开始那并无实意的话题。
“都好,说到这里,上次姑娘的衣服很合身,绍民还没好好谢过呢”
“驸马爷见笑了,只要公主和您不嫌弃就好。”听到这番客气的言语,由心而生,莫名的哀伤,欲要霸占她整片早已狼藉的心。“驸马爷,有句话雨轩一直想问您,只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姑娘但说无妨”
“在江山社稷的大事,和公主之间,您会怎么选?”异常严肃的神色,与方才的娇嫩,截然不同。手里纂紧茶杯,像在等什么判决。
“这”先是一愣,实难猜想,雨轩怎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如果说两者在绍民心目中的轻重,自然是天香公主,什么都输得起,唯独她不行!江山重,是因为公主乃天子之女,江山也就是她的家,如果绍民连她的家都保护不了,又怎么去谈其他。”
“驸马爷的意思是,只有公主的家,公主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您的一切都可以为了这个而付出?”字字铿锵,字字痛彻心扉,却字字都要从自己的口中而出,爱情,原来是这般折磨,一次又一次的折磨!
“可以这样说”一口饮下雨轩已放在眼前的茶水,虽然隐约触觉到对方失神的面色,但有些事情,他冯绍民比任何人都清楚,感情,不能含糊,更不能沾有水色。
“绍民,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的喜欢我”身子向前倾,幅度比起原先有过的所有接触,远远明显的多,若隐若现的衣饰,在绍民的角度,却有了几分春光乍现的瑰丽。
“姑娘,请自重”眼前突如其来的声调,突如其来的靠近,甚至是突如其来的暧昧,早已不在绍民预计的范围之内,猛然起身,保证了不会将雨轩闪到一边的角度,拱手退步。
“你告诉我,我哪里比天香公主差了,难道只是身份?”起身,向绍民再度靠近,到了快似咫尺的距离,一解腰带,紫色衣衫,‘轰然倒塌’,从锁肩开始,白皙的肤色,红润的双颊,无一不透露着‘诱人’二字。
“姑娘!请自重!”转身,紧闭的双眸,心脏的强烈震动,一次又一次的被压制而去。“不是你比不上公主,只能说,是绍民心里只能有她!你是好姑娘,以后定能找到如意郎君,绍民告辞了!”也许他不能逃避内心那一丝的颤抖,但更多的,更大的,甚至是超越生命的,那个一直守护自己,住在自己心里,叫自己愿生,愿死,愿意改变一切的人,注定了无法取代。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眼角噙泪,望着那不及门槛出,不及开门声的背影,喃喃一句,之后便是那人的骤然倒地“所以刚才的茶对不起了,绍民”
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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