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脂仰着脑袋,小声地喊着面前地方若若:“方姐姐,能再涨点吗……”
方若若一脸傲气:“就一两,这些衣服就归你洗!”
“一两啊……方姐姐,会不会太少了……再涨点吧!就一点,涨那么一点……”
方若若把头一横,冲着灵脂娇哼:“我说了一两就一两!你不愿洗就算了!北苑里还有很多女孩等着洗呢!”方若若说完,身子一甩,扭着屁股转身就要走。
灵脂深吸一口气。
忍。
忍着。
随后咬牙切齿般地咧开一个甜糯糯的笑容,拉住方若若:“方姐姐你别走!别走!好吧就一两!这些衣服灵脂包了!”
方若若立刻像是那种市侩小人占了便宜一样得意起来,转过身对着灵脂,摆出一副高傲的模样,从口袋里拿出一两银子递给方若若,吩咐灵脂把她的衣服洗好,然后欢快地扭着屁股离开了。
灵脂握着那小小的一两银子,对着方若若的背影狠狠地翻了个白眼,抱着那桶脏衣服,恨恨地朝洗衣院走去——
洗衣院里。
灵脂把方若若的衣服倒在水池里,脱下小巧的绣花鞋,光着一双玉足跳上水池,发泄似的在方若若的衣服上猛踩一顿:“一两!这么多衣服竟然只给我一两!什么尚书家的小姐,比我还抠!”
一脚一脚地踩在冰凉的水里——灵脂仍觉得不解气。
这时,洗衣院门口突然响起了方若若的声音,只见方若若又折了回来:“哎?灵脂——”
灵脂一愣,赶紧从水池上跳下来,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一副埋头很认真在洗着衣服的模样……也是这时,方若若从院外走了进来——
方若若看到灵脂乖巧地坐在那里洗衣服,似乎感到很满意,笑的很亲切地走上前:“灵脂啊,有一件事方姐姐刚才忘记跟你讲了。”
灵脂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甜甜地问道:“方姐姐?怎么了呀?”
声音清甜,糯糯的,像是能滴出水的水蜜桃。
方若若眼里透出一道精光:“你知道的,明儿呀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也就是钦太医——仪之姑娘会到‘承香殿’来视察。我明儿要穿的那件衣裳被你拿去洗了,你今晚弄干了就送我房里来……以后呀,这活我就专找你,你说如何?”
灵脂心底暗暗咬牙,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很乐意的样子:“好呀。灵脂明白了。”
方若若掩不住脸上的一片喜悦,正要离开,却又想到什么,停下来望向灵脂:“明儿仪之姑娘来视察秀女们,灵脂你会去吗?”
方若若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是一片警惕的神色。
灵脂自小就会察言观色,赶紧低下头,继续装出一副又无辜又害怕的神情:“方姐姐,灵脂没有这个胆……”
听灵脂这么一说,方若若像是安下心来:“你能这么想就好。若是我当选上了,念在你给我洗衣服的份上,我会好好打点你的。”
“谢方姐姐。”
方若若满意十足地离开洗衣院后,灵脂扬起精致的鹅蛋脸,对着方若若离去的背影不屑的哼了一声。又跳上水池,继续踩着那堆方若若的衣服……
南苑里的千金小姐都知道灵脂,知道北苑有个长的特水灵的姑娘——而那个姑娘就是灵脂。
刚开始,那些想当上嫔妃的千金小姐们都视灵脂为眼中钉。因为论容貌,灵脂还是出类拔萃的。如果灵脂的家世背景跟那些南苑的千金小姐们一样有分量的话,灵脂若想当上嫔妃,还是指日可待的。
可惜的是,灵脂没有那个背景。再加上灵脂总是替千金小姐们做事赚点小银子。
渐渐地,那些千金小姐们也对灵脂的戒心都没了。不再成为她们通向嫔妃大路的眼中钉。
所以,在那些千金小姐的眼里,灵脂不会对她们构成威胁。
也是因为如此,灵脂在南苑的那些小姐堆里,“混”的还可以。至少替她们干些活,就有银子拿。灵脂很开心,三年以后,这些银子日积月累,也将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灵脂自己也不想当什么嫔妃。她只想要银子。
所以自然而然也学会了在自己不喜欢人的面前伪装,知道怎么保护好自己。
她不傻,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
……
也是在灵脂愤青不已地在水池里踩着那堆无辜的衣服时,忽然一声冷笑从头顶上传来。
灵脂的身子一下子僵在了那里——
此时灵脂站在水池里,白玉一样的玉足浸在冰凉的水中,而水池旁则有一颗茂盛的大树……那一声冷笑是从树上传来的……
缓缓转身,灵脂抬头朝树上望去,对上了一双幽黑的眼眸……
树上慵懒倚着一个少女。
一身苔痕浅色的衣裳,轻纱如烟,细腰处缠着一根脂玉色的绸缎,绸缎两边系着两个银色的铜铃……瓷白肌肤,那张绝美的脸蛋犹如姣花照水,有着一股让人想要牢牢抓住的致命诱惑……
阳光透过繁茂的树叶,犹如碎金一般洒落在少女身上……
此时少女那双冰冷傲慢的眼睛正微微勾起,不屑的斜睨灵脂一眼。那模样,竟透着几分说不出的妖魅……
灵脂仰着白腻的鹅蛋脸怔在原地,又惊又吓地看着树上的少女——
呆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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