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要说这是个噩梦按模式看它又不是典型的白轶式噩梦。她噩梦的主角往往是人,轮不到小动物跳出来……一个人匆匆从白轶身旁跑过。白轶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抓住——这就叫自寻死路。那个女孩本来用手捂着嘴巴尽量逼自己不吐出来,被这么一打岔顺理成章地吐在了白轶身上。
“你怎么了?刚坐完过山车吗?”
白轶关切地递上纸巾,那女孩用来擦擦嘴,觉得不妥,还是冲到厕所里去继续吐了。白轶往回走了一点,在厕所门口等她出来。她出来了,问白轶,“我的脸是不是比刚才肿了一点?”
“一吐就肿,没那么快吧。长期催吐才会导致腺体肿大小脸变大脸。你催吐了?”
“我没事干嘛要催吐?!”
像真话。她接着说,“我的天哪,太恶心了……”她弯下腰,湿淋淋的手捂住嘴巴防止再吐出来。比微秒还要短暂的那么点时间,一个想法在白轶脑中成形:有人死了。她是亲眼目睹死亡现场才会吐的。
天才。还有什么比死人看起来更可怕更恶心更让人反胃的东西?
“在哪儿在哪儿在哪儿?”白轶迫不及待了,想一睹为快。“哪儿呢?快告诉我呀!”
“劝你……不要……去……”
她早餐一定吃了不少东西。白轶听着她呕吐的声音同情地想。放心吧!我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呢!
整幢楼乱纷纷的,白轶也被大伙儿感染得有点儿紧张。集体就是有这种力量,你身处其中就会被影响。没人说话,每个经过白轶身边的人脸上都带着憎恨的表情。你们在恨什么啊?白轶不知道。所以她学着她们也让眼睛射出凶狠的光芒,嘴巴里干脆利落地蹦出一个个模糊的词。
更多的人从她身后赶上来,大家都知道刚刚发生了这么件事,很恶心,把很多人看吐了,于是忍不住了都想试试自己胃口好不好——有这么个说法胃口好的人不容易吐?白轶一看这情景简直都不想去了。我最讨厌溱热闹!我这么有个性的人为什么要跟一帮人做同样的事呢?
因为被吐了一身,白轶把外套脱下来扔在垃圾筒里。幸好早上多穿了件。来自尸体的诱惑敦促她往前走,以一副混混噩噩的样子往前走。
死亡会有什么名堂?亲眼看看就会找到一些感觉吧?虽然靠看靠想好像是不能推而得之死亡这种事的本质的,但这是一个机会。把握接触死亡的机会……白轶猛然觉得不对,到目前为止死人也只是她自己猜的。谁跳出来说她看到一个被大卸八块的人?谁信誓旦旦地说整个房间被血溅成了红色血腥味浓得让鼻子塞住?
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证明它的。我的神经因你而紧张,祈祷你知晓……但祈祷是什么意思?白轶茫然地张了张嘴,好像有个牙医要给她检查有几颗蛀牙一样。
“什么事情啊?”
白轶心痒痒地跟旁边的女生打听,可她发现自己只是在动嘴巴,没有发出声音。既然不是跟聋哑人说话,那这样别人当然不会来理你。不过有一个女生转过头来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你怎么不过去呢?”
“啊,我是要过去啊。哪儿呢?”
那个女生靠过来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说,“你去把长孙酮叫过来。”
白轶一下子警惕起来,“你是哪个?”
“你叫她出来。她再不出来就要有麻烦了。”
“我问你是哪个!”
白轶就这么冲动容易生气。她一喊,那个女生就用胶带纸贴住了她的嘴巴。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白轶撕掉胶带纸,张开嘴,不过没说话。她一看见那女生——因为暂时不知道名字我们只能称呼她为“那个女生”但很快名字会有的形象也是会有的——整条手臂都是斑斓纹身跟裹了张毯子一样,顿时挤出一个讨好的微笑来。“我,我知道了。我,我这就回去把她叫来……”
啊,又要跑回四楼,我运气怎么就这么差呢?白轶认输,撅着嘴往回走。但那个女生改主意快点超过了她的行动,白轶又被她拖了回来。“算了,今天她不来就不来吧。但是下一次,你叫她出来。”
“我知道!”
白轶心说,我知道什么啊!那个女生快步离开了。白轶深吸一口气,对着她的后背竖中指,没想到她突然一回头,白轶缩手不及,被她发现了。
“我开玩笑的!”
“快点去吧。去晚了就看不成了。你不是本来就要去找秋纭歧吗?我带你去。”
那个女生折返回来,拉起白轶的手绕过向她们迎面奔来的女生急急忙忙往前走。白轶闻到空气里一种酸酸的味道,用另一只手捂住鼻子说,“啊,好臭啊,什么这么臭……靠!”
“很多人都吐了。”
对,呕吐物的味道。白轶差点笑出声,我还不着边际地想是尸臭呢。尸臭哪来一股子食堂味道?除非尸体也吐了……“你坚持住,别吐啊!”
“我没问题的!”
白轶总是喜欢把每一句话都说得像入党宣誓般,不这样就体现不出她有多大的热情。人生不就是为了燃放那些主动烧起来的心中的焰火吗?就算有一万个理由也阻止不了我……阻止不了我……阻止不了我……阻止不了我什么啊?白轶又悲伤地卡带了。那个女生把她带到一个房间门口就推她进去,但白轶进不去——人太多了堵住了那个正常尺寸的门。大概得要一个公园铁门才能让白轶顺利进去。
“我知道了!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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