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牙虽心中承认,但自尊心作祟下还是一言不发。
但是。
“与我南国语言果然还是有异啊。湘人那种谴词与语气,于我而言,其中似乎包含中原文化之韵,其实令人有些羡慕呢。”
火乌的赞辞太牙也认同。就好比先前读过的国家论,虽然他说那华而不实、只是空谈理想的理论而已,但其实他也认为其中亦有可取之处。
见太牙绷着面就是不开口,火乌唰地摆出了一副灵光一闪的表情。
“小君何不与臣一道,同听公子口述呢?如此一来,殿下的看法说不定就会有所改变了。自然,殿下要说好不能像之前般出手打扰哦。”
说老实话,火乌这个提议真是再好不过,太牙心中暗自感激,可脸上却是越来越不快的样子。
让琰国太子忧郁如斯的,不用说,正是做出眼前堆积书卷之人,声音仿佛音乐般的淡宫住客,湘国那双目失明的公子。
在冬夜的寒气中曾经感受过对方肌肤的温暖,在春宵中曾经情欲炽烈地尽情渴求。但那不多的几次交合却没有一洗太牙的忧郁,反而还日逐渐严重。
而这都是因为淡宫中的公子没有丝毫改变的缘故。
月心令人吃惊地一点都没有变。为了弥补失去的视觉,其他的感觉更为敏锐。在拥抱他的时候,他的反应也非常诱人,可是无论前夜对他多么过分,让他哭得声嘶力竭,到了今夜他也会不带任何余悸地迎接太牙。同样,无论今夜他表现出多么甜美迷乱的神情,这一些在明夜也将消失得无影无踪。简直好像把之前发生的事全部忘在了脑后一样--太牙对月心这种态度已经快要忍无可忍了。
明明贵为一国王子却沦为阶下囚,并受敌国太子无情的侮辱,成为他的玩物,为何依旧保留着那种透明感呢?与最初相见时完全没有改变的那种恬静春水无波般的表情,到底又是
怎么回事呢?事过半年,却仍然如在阵中引见时般,不因饶他一命而喜悦,不因处以斩刑而慌乱,他的恬然一如即往。
他既不会过于冷淡而令自己不快,也不会表示亲昵而令自己喜悦。那双无光的眼眸,就像看透一切般--
因此自己也总是情绪失控粗暴地侵犯他,过后又后悔地一心抚慰。自己似乎完全被他掌控了一样,这无法不令人烦躁又郁闷。
而淡宫公子却似乎对太牙的烦闷一无所觉,除了口述抄录的书籍已达百卷之多外,仍然过一成不变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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