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送点给我哈。”当归腆着脸要求道。
“哇——怎么这么酸?”秦大夫把嘴里的一颗葡萄吐出来:“当归你想害死你师父吗?这么酸的葡萄买过来给我吃!”
“怎么会?”当归也吃了一口,结果也皱起脸来。
他们方才吃了甜的红豆年糕,再吃酸的,只会尝到比寻常再酸一倍的味道。
余从云和琼犰秋看见两师徒一模一样地皱脸,偷偷笑了。
“咻——”这时有亮光从门窗的镂空里闪进来。
四人听见声响,齐转头看向外面。
无数炫彩夺目的烟花腾腾升起,在空中炸裂,蹦出一簇又一簇的花浪。
新的一年来临了。
次日清晨,余从云和琼犰秋二人早早起了。
新年的寺庙里,人山人海,个个身着新衣,红光满面。
余从云携了琼犰秋,他是要来烧头香,祈求新的一年顺平安康。从怀里掏出钱子,在小摊上买了几柱香火,顺着人流往寺里走去。大雄宝殿内,芸芸香客纷纷跪落在地,手执香火,向大殿中的拈花一笑的释迦摩地低头跪拜,祈求心中所愿。余从云亦跪在人群中,默念心中所求。琼犰秋跪在黄蒲团上偷眼往旁边张去,见他一眉一眼甚是专注,略微心动。随即回过神来,在神明之前不可亵渎,连忙止住脑中旖旎,专注心神向那九层天外的神明祈福。
“愿与身畔之人白头偕老。”
余从云和琼犰秋两人上完香后,跨出寺庙。此间寺庙远在城郊,平时几乎无人问津。此刻,适逢佳节,香客芸来。许多小贩看中其中的商机,纷纷从镇内跑到这里做起生意,好不热闹。
“我们在这逛逛再回去吧。”
琼犰秋求之不得。往年,安家还在时,他都是一人守在屋子里,母亲在前厅和安庆东等妻妾用饭,回来之后少不得打骂出气。后来与琼弄玉相熟,也不过一起在屋子里吃些简单热食,心里随快乐但也冷清。如今能与心爱之人携手享受新年喜庆,自然喜上心头。
琼犰秋与余从云两人在庙会人群中闲逛,东看看西瞧瞧,玩赏许多小玩意儿。走着,见一处角落聚集许多人,嘿哟嘿哟的吆喝声不断从人群里传出。两人好奇心起,走入团团围起的人从中。原来有一壮年男子正□□着上半身,双手持一把斗大石锤,边吆喝边重重捶落在石臼里。那石臼里盛满了花生、杏仁、核桃、糖块,在大力的捶打下逐渐凝结成琥珀色一块,看得人直流口水。
琼犰秋自在回春堂当了学徒之后,也挣了几分银钱,虽不多但也足够给余从云买些吃食。他知余从云喜食糕点,一把将兜里的所有铜钱都掏出来,买了一小块糖糕,兴奋地捧至余从云面前。
其实这糖糕在平日里即可买到,此时正值新年,这些摊贩为了狠捞一笔,都把价钱提高了不少。但见琼犰秋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余从云虽心疼他将自己辛苦赚的钱就如此浪费,也不忍说他什么。他捻起一小块糖,触手竟有些温热,放进嘴里,丝丝甜味在唇舌间泛开。琼犰秋一脸希冀地望着他,余从云会意,捻起一块送他嘴里。糖块进了嘴,琼犰秋整个人都快被甜化了。虽然这糖块价钱贵了点,但味道却值了。
“哎呦~”一人重重撞在琼犰秋肩上,琼犰秋没来得及防备,手中捧着的糖块连同油纸包一同撒落在地。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撞他之人又一脚踩上地上糖糕,登时和地上的尘土混作一团。
琼犰秋皱眉望向撞他之人。
撞人之人一身家丁打扮,口中连连道歉,神色却十分嚣张,原本已踩在糖块的脚又踏上几步,已彻底看不清糖膏模样。
余从云见家丁连连踩在琼犰秋花大价钱为他买的糖糕上,也大为生气。
一锦衣少年上前,端的是丰神俊朗,只是语气却怪模怪样:“哟~不好意思,府里下人不长眼,可撞伤了两人?”
那下人听了主人的话,哼了一声,往后退开一步。
余从云观对面之人衣式模样,知对方非富即贵,不想惹出乱子,含糊道:“没事。”打算拉起琼犰秋就要离开。
琼犰秋一眼见到锦衣少年,便知他的身份。当时,侥幸从他手中逃脱,原以为再也不会碰面,没想新年第一天便碰上了。真是冤家路窄!
果然那锦衣少年伸手拦住了他们,盯着琼犰秋直瞧:“既然我家下人做了错事,我这主人自有责任。这钱就当做给你们的赔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银钱,手高高举起,一个个铜板碎银从掌心滑落。“哟~钱怎么掉了?”锦衣少年装作一脸惊诧,然后推了推琼犰秋的胸膛,不屑道:“不过像你这种小乞丐,捡钱应该十分熟手罢?”
他们这一停留,已有许多人聚拢而来。
那锦衣少年见有更多人看琼犰秋的笑话,更加趾高气扬,伸出一个食指戳了戳余从云的脑袋:“看你们刚才举止这么亲密,该不会是兔儿爷吧?不过谁不选,偏偏要选小乞丐,也不嫌赃。”
话一出口,人群里不少人登时议论纷纷,对着两人指指点点。
锦衣少年伸出两根指头,略带点嫌弃夹住余从云的下颌来回打量,“长得挺顺眼的,要是给少爷我端洗澡水,倒可以考虑考虑。”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一旁的下人也跟着大笑。
琼犰秋并不介意被人羞辱,他当乞丐时所忍受的比这还要屈辱千倍百倍的都有,但他绝不容忍有人羞辱余从云。登时怒气上涌,一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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