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永福如往日一样,听得非常仔细认真,有一点不理解的地方都详加追问,唐宁看他没什么异样,暗自嘲笑自己多心,年龄越大,心眼越多,反倒不如以往潇洒自在了。
二月初九,天气依然寒冷,唐宁裹着好几层单衣,拎着考篮排着长队,等着进考场。
☆、第五十四章 入狱
唐宁这次运气很不好,被分到了最里面靠厕所的隔间。
进了隔间,唐宁先拿出清凉油抹在鼻子下,感觉好受了些,接着把铺盖、水杯什么的摆放好,最后取出笔墨纸砚,一边磨墨一边等考官发卷。
接过考卷,唐宁解开纸筒,抽出考卷,打开一看:学者于前贤之所造诣,非问之审、辨之明,则无所据以得师而归宿之地矣。……
一片乌云飘过头顶,天空霎时暗了下来。
唐宁心跳如鼓,脑子里只有两个字:泄题。
他该怎么办,唐宁内心在挣扎,很显然是金永福不知从哪里搞到了试题,而他看到了试题,还出了主意,他唯一庆幸的是,当时多了个心眼,没有直接写下来,那,他到底是装作不知道,还是举报上去?
不举报,若无事还好说,若出了事,他也要被算在内,最起码也是个知情不报罪,这辈子的都别想有功名;举报,金永福就要遭殃,而他自己也不一定能够脱身,金永福给他看试题,难道就是猜准了他会心软,不会举报他么?
唐宁闭着眼,坐在椅子上,努力让自己冷静,思考着这件事到底有几分可能被发现,金永福乡试成绩很不好,如果这次考试考在中游以下,毕竟有两三百人,应该没什么人能注意到,再说乡试成绩不理想,会试却考得不错的举子历届都有,关键是,金永福从哪里弄来的题目,那可是会试题目,是他一个人有还是很多人都有,会不会牵涉到什么阴谋……
突然,天空闪过一道白光,炸雷在耳边想起,唐宁猛地睁眼,看着不远处就要回去拿蓑衣的考官,猛然探出身子,大喊:“大人,泄题了——”
又是一声雷声,天空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春雨,然而,唐宁却在这滋润万物的雨水中,被人捂着嘴拖离了考场……
周围一排排隔间内,无数考生漠视着这一切,只当他是又一个作弊被抓的考生,而他那唯一喊出声的泄题,却被隆隆雷声淹没,只有隔壁几个考生不安的看了几眼,随即沉寂下去。
唐宁的心沉到谷底,他知道他完了,至少这次考试是完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是被这么难看地拖出考场,押向监狱的。
张牢头打了个哈欠,伸个懒腰,使劲拍了一下身边的小狱卒,“李头来了,还挺尸呢!”
“二位昨天喝的不少嘛,这天都大亮了,考生都进场了,有几人进来了?”接班的李牢头拎着食盒,边小跑边道:“真是倒霉,走到半路突然下雨了,今年的春雨比往年早些啊,哟,又有人来了。”
其他人回身望去,可不是,考场监考的小兵押着个书生打扮的人往这边走来,众人摆起笑脸迎上去。
然而等他们越走越近,看清书生的面孔,全都大张了嘴,一动不动。
“我眼花了吧?草,灌你老娘的黄汤!”张牢头打了自己一巴掌。
“啪!”,李牢头也跟着扇了自己一巴掌,“不是,不是林大人,吓死我了,哎妈呀,汗都出来了。”
“真美!”旁边的小狱卒纯粹是看呆了。
那两个小兵把唐宁放到门口就走了,唐宁跟着牢头慢慢走进牢房,潮湿的通道越来越暗,气味也越来越难闻,唐宁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下来。
两个牢头对唐宁很是客气,也不催他,最后还给他安排了一个向阳的干净单间。
“唐举人,就委屈你住这间罢,若你有不满意的地方,尽管跟我们说,我们一定尽力办到。”李牢头笑道。
“多谢牢头大哥照顾,这里就很好了。”唐宁受宠若惊。
“我看你衣服湿了,不如我们去给你找件衣服穿吧。”张牢头补了一句。
唐宁也感觉身上粘湿湿,牢里又阴冷,不管情况再怎么糟糕,总要有个好身体,于是他顺势点点头,看着两个牢头出了牢门,连锁都没锁。
“我说,张头,这事咱要不要和上头说一声?”李牢头边走边压低了声音道。
“要是猜对了还好,要是我们猜得不对呢?”张牢头有些犹豫。
“反正,每次来人我们也是要往上报的,不过是多加两句而已,我们又没说谎,到时不是也怪不到我们头上。”李牢头下定决心。
由于舞弊案情况特殊,大昭规定由大理寺接手,一般科举舞弊的举子都是先送到大理寺大牢拘着,考场那边先交上证据保存,监狱这边向上面报备一下人已收到即可,等考完再由大理寺丞联合当时的人证共同处理。
于是这事便被层层上报,传到了大理寺卿那里。
此时,唐宁正坐在稻草铺的床上,背倚着斑驳的墙壁,目光穿过栅栏的缝隙,目无焦距地看向隔壁。
他蜷缩着身体,湿衣裹在身上又冷又难受,牢头还没回来,唐宁对此不抱什么希望,牢头对他热情才是不正常的,可他现在根本没空去想牢头的异常,他满脑子都是为什么,为什么试题泄露了,为什么金永福要给他看试题,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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