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态度如此郑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随即抚掌而叹:
“乱世起风烟,群雄豪赌天下,一掷乾坤作赌注,有谁不是为了各自的利益?易公子曾经说过,‘方今之世,霸者居其势,强者争其位,而智者谋其利’,在下深有同感。而在区区眼中,翻云覆雨,操控江山,不过是经营一盘更大的生意——冥风大人知不知道,这世上获利最多的买卖是什么?不是贩盐,不是卖米,是投资一个未来的君主,用银两扶持一个全新的王朝!”
易逐尘不由心中一动,蓦然自他脸上看到那种熟悉的、骄傲的神采:
如同一个赌徒遇到另一个赌徒,只有他们彼此才能理解那种执着的渴望、不惜孤注一掷的疯狂!
当他流露出这种狂热之时,原本平凡无奇的人,整个充满了难以言说的豪气——这种野心和自负,当日也曾在北辰晖身上看到过,是流淌在北辰家族子孙血液里固执的存在;唯一不同的是,如今的北辰沁芳无疑更加拥有自信的资本。
因为这是一个风云激荡、注定了不平凡的年代,充满各种冒险、机遇、奋斗、挑战、奇迹……和形形色色的野心家。这是时代赋予他们的使命,是时代造就
了他们;同时也是他们,用自己对梦想的追求,创造出这个时代最热血沸腾的传奇。
——像北辰沁芳和易逐尘,当然都是其中无法令人忽视的佼佼者!
“比起所有金钱的投资,这才是真正一本万利、富不可言的独家买卖——成就一代君王,共享万世之名,天下财富皆入我囊中!自古商人皆逐利,为了获取高额回报,冥风大人说,值不值得投入重金下血本?”
北辰沁芳目光炽热凝视着他。
易逐尘原本没指望他会站在自己这一方,沉默片时,淡淡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不是一条道上的,那就各为其主,各谋其利罢。岂不闻‘话不投机半句多’?”
“那也不然。”
北辰沁芳摇头道:“易公子不觉得,在下和大人都是同一类人?一样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锱铢必较,自私自利——只不过,冥风大人算计的是权术和谋略,在下算计的是金钱和利润,归根到底,算计的都是人心而已。”
易逐尘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冥风大人没有做过生意,也许难以体会:须知商场如战场,虽然没有你死我活的厮杀,一样充满了尔虞我诈、深不可测的风险,既要不断打击、排挤对手,又要抓住各种机会为我所用,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别的不说,譬如一宗寻常之极的买卖,那也是一场智力和心理的博弈,就看谁能充分利用、抓住人心……”
他意味深长说完这番话,易逐尘只抬了下眼皮:
“倒要听听北辰当家的高论。”
北辰沁芳回头叫伙计拿来一大一小两个酒壶,并排放在桌上。
“例如同样一桶酒,易公子认为,是装在这个大的酒壶里卖20文钱一壶容易卖出去,还是装在小壶里卖7文钱一壶赚得多?”
易逐尘估量那大壶,足足可以装下3个小壶的酒量,略一思索,即有答案:
“自然是7文钱一壶酒容易卖出去。因为从一般客人的感觉上来说,20文一壶酒的确贵了点,何况是大壶,未必喝得完;换成7文钱一小壶,价钱立即降了不止一半有余,人人喝得起,更加令人容易接受。虽然从表面上看,每一小壶酒的得利是少了,可是大多数人都忽略了一件事:卖一大壶酒和卖3小壶酒的成本是一样的,酒也是那桶酒,不过多装入几个酒壶,却能卖得更多的价钱,所以总计起来还是比大壶酒赚得多。”
北辰沁芳鼓掌赞道:“冥风大人资质过人,天生是块经商的好料子!事实就是如此。7文钱一壶酒比起20文一壶酒,似乎赚少一大半,给人的错觉是,商家基本上已无多少利润可图——这便叫薄利多销,抓住普通民众贪图便宜的心理。”
他又挥手叫伙计撤走桌上的小酒壶,单单留下那
只大壶,一本正经道:
“若要客人心甘情愿掏钱买下这20文钱一壶酒,其实还有其他方法,冥风大人想不想得到?”
易逐尘对这些经营买卖之事素无研究,想也不想,“自然是降价推销,或者买一大壶酒送一小壶酒,只要价钱公道,总有人买。”
“那些都是平常做法,赚不了多少。”
北辰沁芳呵呵一笑。说话间,伙计已端上一碟热腾腾的炒米糕,与大酒壶放在一道。
“此乃本店特制的四色炒米糕,单卖15文钱一碟。与这一大壶酒搭配一起卖,合共24文钱。”
易逐尘刚听他前半段话,不屑地撇撇嘴:
“一碟炒米糕,就要15文钱?大掌柜也赚得太狠了吧!”
北辰沁芳向他解释:
“15文一碟炒米糕,确实少有人问津,实际上就是个标价。因为绝大多数人看到这个价钱,多半便选择24文钱买一大壶酒加一碟炒米糕,有了价钱的差距,心理上会觉得两者加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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