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品丹法,以身为炉,上品丹法,以神为炉,"他诡异一笑,抬手将一道光芒点中白凤眉心,"以气为药,以心为火,炉子烧焦...引火焚身,那可就不太妙了!"
"多谢提点。"张良低头发现白凤的眼睫微微一颤,随即举步,转身欲离去。云中君在他背后微躬,缓缓退入黑暗...
"这两个人...谁也不能活着离开蜃楼!"阴阳傀儡得到阴阳家护法指令,随即再次启动,那只看不见的手,开始操纵它们摇摆而起,在暗处蛰伏等待...
"你醒了?"温和关切的话语传来,白凤睁开了眼,眨动了两下,感到枕着的位置十分温暖。
"嗯?"他扶着头,从张良的臂弯中直起身,"怎么回事?"
"你方才破阵,消耗过大,"张良叹息一声,"...是以突然晕厥。"
"所以?"白凤唇角一弯,"你就把这种事,每次都交给我。"
"能者多劳。"张良微微一笑,打开竹简,"待我们回去,到时我一定犒劳你,请你好好吃上一顿,如何?"
"还是不必了。"白凤对他的手艺完全没有兴趣,"你先找到出路。"
"只要穿过这道行廊,来到蜃楼船板之上,"张良伸手在竹简几处分别一点,"找到之前楔入木舟之处,再以冰蚕丝垂吊而下便可。"
"听上去,你似乎很有把握。"白凤微微一顿,"但这一趟出来,我只明白了一件事。"
"愿闻其详。"张良走在前,手中所持夜光璧,淡淡散出弧光。
"谁如果要夺走你的东西,那他就是你的敌人。"白凤眼中掠过一丝冷芒,"我一向不会对敌人留情。"
"好。"眼见便能离开蜃楼,张良心情略微轻松,"我的是你的,你的还是自己的,如此可满意?"
"我只是..."白凤话音未落,脸色顿时变了!
"怎么了?"张良回身,只见幢幢鬼影向白凤逼近!
"又是它们!"白凤皱起眉,阴阳家的傀儡,身上的阴沉死气让他极不舒服,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但由于十分难缠,一旦被跟上,恐怕再难甩脱。
"它们果然对你青眼有加..."张良扶额一叹,"不过你不必怕,至少这一次,我会在你身边。"
白凤对阴阳傀儡那如影随形的紧跟,早已不耐,但再一转头,已至蜃楼之外。
一轮皓月,散落满地清辉,静谧之中,唯有海风缓来,吹动波声。
后有追兵,白凤身形一掠,张良被一把推到了船舷边,边沿记号仍在,不由展眉,"便是此处。"
随即看向白凤,"你先下去。我随后便来。"
"为什么?"白凤抱臂,发丝随海风扬起,他身后便是万顷黑浪,"你要留下对付它们?"
"你若先走,它们自然不会为难我。"张良迅速系好冰蚕丝,"快些,否则便来不及了!"
"好。"白凤不再多言,携着冰蚕丝的一端,轻身而起,跃向辽阔海面,风势卷过,衣襟翻飞,转瞬间足尖已落在没顶之舟的两侧。
张良见他安全,舒了一口气。那些阴阳傀儡竟然没有再靠近,他这才手扯冰蚕丝,缓缓从船舷旁攀下。
"...快一点。"白凤足下已被冰冷的海水浸湿,如果不知情者,还会以为他正漂于水面。
"看来你已经深谙平衡之理。"张良眼看便有丈余之遥,却发现一团绿火,在蜃楼船舷边闪动!
"不好!"张良心下一惊,那船边探出一张阴阳傀儡惨白的脸,随后冰蚕丝被生生焚断!
手中一空,他直直向下坠去!
白凤速度快绝,眼见生变,足尖一起,已在空中挟住张良,但掉落之势,连带他自己也难以避免!
那一刹那,他忘了这里是海中,毫无借力落脚之处,"哗啦"一声巨响,水花四溅,冰沉海水,顿时将两人吞没!
冷凉的水大口涌入,白凤闭住气,发丝在海中浮沉,仿佛有看不见的手,在拖拽他向下而去!
右臂紧紧箍住不识水性的张良,本能的划水前游,茫茫看不见边际的海上,转过一个方向,其实离海岸并非太远。
白凤浮出水面,面容上几滴水珠滑落,湿透的衣衫贴在身上,带着海腥气,冰冷的水让他腰部以下急速的变寒,却只能硬撑着游动。
他完全没有下过水,更未意识到,更大的危险正在逼近!
海岸离他时而遥远,时而清晰,随着波浪的涌动,几颗疏星下,甚至能看见远处高崖上,小圣贤庄的隐约灯火。
突然,腿部一阵锐痛!似乎有什么东西挂在了上面,几次都未甩脱,白凤咬住牙伸手下探,倏然又将手抽回!
一缕淡淡的血丝已经浮上了水面。连呛了数口水,昏昏沉沉中的张良也被血气惊觉,"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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