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怎么了?”
“有虫子要吃我们,妈妈保护我逃命,但是,被刺穿了腰。”朵拉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泪痕,说话上气不接下气,全然没有过往的别扭和戾气。
牧黎掀开玛丽的衣角,看到她侧腰有一个恐怖的穿刺伤,正在不断地流血。她额头上全是汗珠,疼得直抽冷气,嘴唇发白,处在半昏迷的状态,完全是为了女儿还在强撑。
牧黎当机立断,从玛丽破旧的裤子上撕下一块布条,然后一分两半,塞到朵拉手中,叮嘱道:
“用这两块布,前后堵住你妈妈的伤口,否则她会失血过多而死。”
“是...是...”六神无主的朵拉完全无条件地相信牧黎,连忙照做。
牧黎抬起染得全是血的手,向艾丽塔招了招手,带着她走到一旁,轻声说道:
“法律规定医生不允许救治叛变者,那条法律具体是怎么说的,你能一字不差地背给我听吗?”
艾丽塔诧异,随即反应过来,急道:“牧黎,你打算救那些人?”
牧黎点头承认,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疯了,这么做你会倒大霉的。”
“能救这么多人,我倒霉又如何,虫潮我都挺过去了,没什么好怕的了。”牧黎还记得自己在城门口的呐喊:我若不死,未来无惧。
“你简直...”艾丽塔完全说不出话来,只是觉得牧黎疯了。
“你就告诉我,有没有空子可钻?”牧黎催促道。
艾丽塔深吸一口气,抬手捋了一下金色的长发,才缓缓说道:
“刑法下辖的叛变者处理法第113条,任何持有联邦医师资格的医师,任何情况下不得以直接或间接的任何方式救助叛变者,违者取消医师资格,以情节轻重判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没收全部个人财产。”
“任何持有联邦医师资格的医师?所以是有黑医可以给叛变者看病了?”
“对。”艾丽塔点头,“的确是有黑医给叛变者看病,他们大多自己就是叛变者,或者是混黑的人,专门做这个生意,否则叛变者也活不下去。”
“军人战场急救平民犯法吗?”
“啊?当然不犯法。”
“那军人战场急救叛变者,犯法吗?”
“倒是...没有法律规定这个,但是...军人不能和叛变者扯上关系,否则就要接受调查,严重的话会被罩上军人渎职罪的,你...”
牧黎抬手打断她:“那就好办了,我懂急救,会缝针会包扎会注射,懂接骨正骨,我只是需要药品。你帮我个忙,以我的名义去药方开药,其他的事我来做。”
“牧黎!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我不是医生,我救他们,又不犯法,嘿嘿。”牧黎冲着艾丽塔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艾丽塔动容,只觉得此刻,眼前这个人仿佛在散发圣洁的光芒,迷人极了。
“好,我帮你。”
第四十章
虫潮爆发第三天,也就是9月24日早间,兰妮起身后,来看了看牧黎,见她还在沉睡,便很快离开。虽说现在是战时紧急状态,阿瑞斯大区四处是战火,像她这样身份尊贵又只是文职的军官,最好待在重重保护的安全区才好,但她还是有一些事情不得不去处理。
她的第一站是位于阿瑞斯大区西北角的格兰登堡军事监狱,一般简称为格兰登堡。这里是关押军事罪犯的地方,而且都是重刑犯。这里面的犯人都是严重违反军纪律法而被军警调查逮捕的军人,在军事法庭的判处之下,这些人需要在牢里蹲上至少20年,很多人一辈子也走不出这座监牢。
格兰登堡是联邦最恐怖的五大监狱之一,西方军大部分的军事罪犯都关押在这里。格兰登堡令人胆寒的地方除却森严残酷的管理之外,还有就是复辟了两百多年前就已经消失了的公开处决制度。监狱的外南墙最靠近图兰大道的两百米段,俗称“处决墙”,自80年前监狱落成开始至今,已有数不清的罪犯在处决墙之前被当众枪毙。墙体漆黑,斑斑点点,遍布坑坑洼洼的弹坑,无论如何冲刷都洗不干净,死者的血液已经彻底渗透入墙体。
兰妮是坐着十厘米厚甲板的装甲车,在五台机甲的护卫之下来到监狱的。与她同行的还有同样被困阿瑞斯的西斯廷,以及一位克里埃尔派来的代表军官。这位军官名叫郑东河,是一位很罕见的韩裔军官,男性,年龄38岁,大校军衔,是克里埃尔的左膀右臂之一。克里埃尔现在在前线指挥,抽不开身,便由这位郑东河大校代理,算是三方代表联合出席,共同提审本次虫潮袭击事件的关键人物——卡拉尔。
下车后,典狱长亲自来迎,带着他们三人步入阴森恐怖的格兰登堡。这里的建筑样式十分古老,哥特风格很浓重,采光不好,阴暗潮湿,长长的走廊、压低的天花板,两旁密闭的栏杆,在这样环境里久了,人会觉得很压抑。
提审室在一层东南面,是条件最好的一间房间了,晨曦能照射进来,宽敞、干燥。提审室中央隔着一块钢化防弹玻璃,上面开着微小的气孔,可以穿透声音。兰妮等人进入提审室时,卡拉尔已经坐在玻璃后等待了。
三位校官入座,郑东河作为克里埃尔的代表,身任主审官,便由他来主持审讯。
兰妮今天虽然参加审讯,但并不打算说些什么。不是因为对面这个男人差点害死她,所以她根本不想和他说话。而是卡拉尔手握的那些情报资料,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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