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航埋头吸溜着白粥,滋溜滋溜,引得隔得近的几桌纷纷偷瞄这边,夏瑾与何铮都有些脸红,偏偏当事人一点自觉也无。
滋溜滋溜。
等到白粥终于见底林航才抬起他那颗高贵的头颅,夏瑾以为这货终于要接过他的话茬了,没想到人放下空碗又拿起鸡腿开啃,半个字都没回他。
夏瑾:……
估计是觉得场面太过安静,又或者是夏瑾的目光太过犀利,林航将焦点从鸡腿上迅速地往夏瑾那边闪了闪,极老成地丢下一句:
“齿及咽声。”
夏瑾:— —凸##
“你可是不识字?”
何铮在一旁安静地看了半晌,冷不防蹦出这么一句谁都没想到的话来,却是让一直淡定吃喝的林航下意识地僵了僵。
夏瑾:……
所以说顶着前定远王世子名号的这货是大龄留级生外加纯洁的文盲人士么。
三个人安静了一会儿,场面尴尬得近乎诡异,考虑着他爹的身份夏瑾本想转移话题以全他颜面不要得罪太过,可何铮却再次发挥了交际废的优良作风,张口就来扒真相。
“这便是了,若是识得字的再差不过是行笔歪斜轻浮无力,断不会似你之前那样连字也写不出,可见你应当从未见过这些。”
夏瑾跟看鬼一样看何铮,这货这么得罪定远王唯一的嫡子真的没关系么,他这么作死他那在朝中八面玲珑的亲爹知道么。
何铮的声音不低挨得近的几桌自然也都听到了,可在场谁都知道林航的身份,大家为着各自的前程着想都恨不得将刚才那一段儿从耳朵里抠出去扔掉才好,而坐在两人身边的夏瑾则更是希望找个地方将何铮整个儿塞进去,这货真心不能再作了。
“咦,这汤中怎的有发丝,想是那厨子手脚不干净带进去的,快些换一碗去。”
夏瑾指着何铮的汤碗让他去倒,不过是为着支开他莫要再说些不该说的而已,可人半点不领情,忒正经地对夏瑾道:
“这些汤都是一锅熬煮出来的,这碗脏了别的又能干净到哪儿去,换它作甚,不喝就是。”说完还很遗憾地叹口气继续道,“况且汤中有头发应当是发髻绑得不牢,干他手脚何事。”
何铮觉得夏瑾疯了,而夏瑾却是在考虑直接上手捂住这货嘴的可行性,偏偏何铮没觉察到气氛不对,还极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方才你已经喝过一碗,莫要念在心中觉得腹中不适才好。”
夏瑾:……
还真谢谢您提醒。
“噗嗤——”
就在夏瑾想要将何铮挖个坑埋了的时候林航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只见他一手抓着鸡骨头一手指着何铮道:
“你这人也算得世间少有了,说话不中听到这地步倒也是本事,把人气个半死偏偏还不知晓这其中因果,真真要让人咬碎几颗牙才解恨。”
林航笑得极为夸张,那油晃晃的指头上下颤动着,泛着油光,看得人眼睛生疼。
下午的课倒没出什么大麻烦,赵先生也不曾来催林航,夏瑾同何铮两个也不会真去瞎指导什么,林航比他两人足足大了四岁,更兼身份差距明显,若真是上前触霉头那才是真的得罪人。
况且林航现在连字都不认识,真心是教无可教。
是以夏瑾打算着一下学就拉着何铮走,被夏先生骂好过得罪定远王,只没想到下学后林航跑得比他俩还快些,气得前来抓人的赵先生连摔了三把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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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永宁侯府后夏瑾让朗顺带了两本书去三房找夏珮,夏珮这些日子染了风寒怕将病气过给人是以没去学堂,夏瑾便将做了批注的书送去给他瞧瞧,总归是一番心意。
夏二爷让夏瑾避着些三房的人,是以他没在这个时候去三房的院子瞧夏珮,可到底是自家兄弟不能做得太过寒了三房的心,是以该送的东西还是送的,平日里遇着了也与此前相处一般无二。
重活一次,夏瑾却是比上两辈子加起来的顾虑都要多些,八面玲珑多番布置,有时自己想起来都觉着累。虽说前两世都没什么大出息,上辈子更连好结局都没有,可到底是恣意快活了些年岁的,哪像如今这般憋屈。
自己给自己套上的绳子,想甩是自然,可不磨掉一层皮哪里又能轻易甩得掉的。
同李氏闲话一阵后夏瑾回到了海棠园,这两天夏二爷回来得晚考问功课一事倒是放下了,夏瑾乐得清闲早早退下便回了住处。李氏待他再好心里终究还是隔了一层,锦绣园里头聊得再多也不如回到海棠园里关上房门自个儿一人快活。
“哥儿今儿个倒是赶得巧,兰竹苑那边来人了,正在屋中未走呢。”
迎过来的是蝉儿,小姑娘十三岁上正是花儿一般的年纪,更兼有一手好厨艺极得夏瑾器重,月前已经升了二等丫鬟,再过些年解语同冬至放出去后不出意外蝉儿应当能在院中掌事了。
这般想来他院中的大丫鬟年纪可都不算小,再过几年都得放出去,该是培养新人的时候了。
“可是赶巧,随我一同进去瞧瞧罢,你今早做的那些糕点让你送去那边,待我走后可照做了?”
“哥儿吩咐的事儿我哪能忘,快些进去罢,许是姨娘那边得了饼子觉着还能入口,要来同哥儿讨我过去呢!”
夏瑾不同小丫头调笑,径直往屋内走去,却是看到分花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要同解语一道出来。
“早听见蝉儿那张嘴在翻弄,比那海棠枝子上停着的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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