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送你的玉佩呢?”花十二再次出言提醒。
铜钱儿终于反应过来了,捂着胸前,说:“没有丢。”
花十二想也不想拉开铜钱儿捂在胸前的手,从领口里拉出一块晶莹翠绿的玉佩,只听周围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没丢就好。先生送的东西,铜钱儿要时刻戴在显眼的位置,不要藏起来,不然一不留神什么时候丢了都不知道”,花十二欣慰地舒了一口气,又转向青年,仍是问:“不知道我家铜钱儿做错了何事,惹得阁下大动肝火?”
青年的脸色一变再变,好不精彩。
这时“食”宫的管事跑过来,对着铜钱儿毕恭毕敬:“贺少爷受惊了。来人!还不快准备伤药,赶紧请大夫来!一群瞎了眼的东西,没看见贺少爷受伤了么!”
“慢着!”
花十二挡在管事与铜钱儿面前,似是刻意忽视管事一般,仍是对着青年质问:“不知道我家铜钱儿做错了何事,惹得阁下拿鞭子抽人?”
管事的脸色也变了
“铜钱儿贪玩儿,不小心冲撞了阁下,是花某疏于管教所致。花某并非护短之人,如今只想弄清楚来龙去脉,一是让铜钱儿知道自个儿错哪儿了,二是花某回去也好管教,省得铜钱儿一错再错,养了不好的毛病。所以――”花十二撩起狭长狡黠的狐狸眼,笑意盈盈,“――还请阁下告知,铜钱儿做错了什么?”
青年攒紧了手中的鞭子,再开口,声音冷硬:“我管教家奴,这傻……少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碍事,我正在气头上,就连他一块儿打了。”
闻言,花十二回头看了那家奴一眼,衣不蔽体不说,甚至清晰可见雪白的肌肤上□□过的痕迹,不由叹道:“这可怜的孩子……若铜钱儿冷眼旁观,才真的是猪狗不如。”
“你……!”青年拿鞭子指着花十二,“我管教我的家奴,与你何干?”
“谁又能作证他是你的家奴?”
“当然……没有人作证!”
青年突然大笑起来,走过去,一脚踩上小孩儿的屁股,踢开他仅有的外衫,里面竟未着一物,只见青涩的幼芽下是一朵本应属于少女的嫩花。
“这个怪物,生来被父母丢弃,我捡了他当家奴至今十四年了。没有人作证又怎么样,这种丑陋肮脏的东西,扔给你们――你们要吗?”
在青年踢开小孩儿的衣物时,周遭便响起一阵阵惊呼,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对着小孩儿下意识做出掩面的动作,像是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东西一般,嫌恶的眼神里尽是不加掩饰的鄙夷。
铜钱儿害怕地缩回花十二身后,这种眼神太熟悉了,在他没有被捡回去之前,每个人都是用这样的眼神看他的。
被青年一脚踩在地上的小孩儿突然蠕动起来,消瘦干瘪的身体剧烈抖动,继而嘴里迸发出一声尖锐的恸哭。
铜钱儿冷不丁被吓了一激灵,下意识牵住花十二的手,却发现花十二手心汗津津的,不由疑惑地仰头看他,却见那碧眸深沉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不知名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铜钱儿突然觉得胸口疼――直到许多年后,贺长安才明白这种感觉是恐惧――这种疼来自于对未知的惧怕。
那双碧色的眼睛正要透露出某种情绪,花十二忽然侧开脸,金黄的额发垂下来,恰好挡住了铜钱儿的视线。
这时一道熟悉的嗓音插入,依旧是玩世不恭的口吻,在一片嘈杂声中异常突兀地响起:“――我要!”
那人以放浪形骸的姿态缓缓而来,一把剑指着青年,仿佛下一刻就会拔剑出鞘,桀骜不驯的脸上挂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笑。
“这小孩儿――我要了!”
第13章 第十三回 天引之名
“是天引卫!”
御廷十二卫中臭名昭著的天引卫,一群聚集了世子、公侯、少爷等官宦子弟的军痞。
黑衣锦带,气势咄咄逼人。
围观的百姓被吓得噤声,纷纷退让出一条空路,有人认出了来人,脱口惊呼:“那不是大将军府的小公子么!”
花十二拉住铜钱儿跟着人群不着痕迹地后退,让出空位。
皇甫端和丝毫没有被嫌弃的自觉,解下腰间配剑,就这么大刺刺地搭在肩头,夏日灼热的骄阳打在桀骜野性的脸上,看上去异常刺眼。
“这小孩儿你不要就给我吧!算我欠你个人情,怎么样?”
青年微微眯起眼,看周围人的反应,看来这人不是个善茬儿,而且可能颇有来历,不由放缓了语气,问:“你要这个怪物?”
皇甫端和呲牙笑:“拿开你的脚,从现在开始小孩儿是本爷的人了!你敢动本爷的人,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话音刚落,就听青年嚣张大笑,脚下用力碾压,小孩儿尖锐的哭叫立即变声,变成痛苦不堪的哑声呜咽。
“你的人?我呸――我还没答应呢小子!”
“无所谓。本爷看上他了,管你答不答应,他都跟你没关系了。”
青年头一次露出惊讶的神色,随之疯狂大笑,笑得直不起腰:“怎么你也对这怪物的身体感兴趣?哈哈哈――听说金阙有钱人都有点儿见不得人的怪癖,今个儿还真长了见识了!”
突然一道灼目的剑光,青年只来得及看见踩着小孩儿的腿整个歪了下去,然后……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紧接着,切肤断骨的剧痛充斥着每一寸肌骨、每一分血肉,青年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皇甫端和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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