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经脉滞塞,身体逐渐变得沉重,皇甫端和虽然猜到空气里的冷香有问题,奈何不是杜珩那百毒不侵的怪胎,只想着速战速决,可是蛊虫太多了。正当危急之际,一枚银针袭来,皇甫端和反手挽了个剑花,侥幸打开了银针,却见地面迅速聚集了蛊虫,皇甫端和无处落脚,正要飞往屋顶,哪料屋顶上密密麻麻全是斑斓爬虫,又听身后破空袭来几枚暗器,顾不得细想,反身劈下,立即嗅到一股浓烈的清香。
比之前的冷香尤甚,皇甫端和这才注意到袭来的不是暗器,是几条艳丽的细小蛊蛇,污血一旦接触到空气立即蒸发变成了剧毒,让皇甫端和迎面吸了个十足十。
皇甫端和暗道:糟糕!
身体不受控制地掉下去,身下是密密麻麻涌动的蛊虫。
这时笛声响起,清脆悦耳。
突如其来的笛声如破空而来的白光,顷刻间黑暗散去,皇甫端和只觉得心神晃了晃,再张开眼,别苑灯火通明,姗姗来迟的天引卫对着满地的斑斓爬虫皱眉,不计其数的蛊虫像是失去了控制,四处乱窜。
不知过了多久,视线里出现一个居高临下的身影,俯视着他,看不清面容,只能看见一双冰冷的眸子在夜幕下异常明亮。
“是谁?”
语调也清清冷冷,一如那人的性子。
皇甫端和深深吸进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说:“一个女的,没露面儿。”
旁边一个脑袋探进视线,嬉笑:“呦!挺狼狈的啊!”
皇甫端和懒得理他,经自坐起身,看着四周失控的蛊虫,疑惑:“这是怎么了?”
“蛊师离开了而已”,仍是清清冷冷的调子,上君雪从始至终只看了爬虫一眼,开口道:“此蛊名为‘花蚂’,血带花香,有毒,遇空气则挥发,不能砍杀,只能驱赶。”
蹲在地上观察蛊虫的杜珩惊呼:“不愧是头目,连这都知道!”
“毕竟头目来自苗疆嘛!”皇甫端和站起身,步伐仍有些踉跄,“我进去看看七殿下,这里交给你啦!”
杜珩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
皇甫端和转身的空挡,瞥见远处屋檐上一抹深沉的阴影,夜色下,那阴影看不真切,只是隔着如此远的距离,皇甫端和依然可以感觉到“它”身上散发出的野兽一般的气息。
那声突如其来的笛音犹在耳畔,是谁帮了他?
皇甫端和暂时将疑惑压在心底,踏进了室内,依旧转动床边的白瓷,床榻自中间收起,先前陷进去的床榻缓缓升上来,皇甫端和还未收回思绪,一抹跪坐的人影随着床榻出现在眼前。
皇甫端和慌忙屈膝半跪:
“臣皇甫端和,参见殿下!”
夏景桐恍若未闻,凌乱的衣衫遮不住旖旎春光,雪白的肌肤在烛光下散发出致命的魅惑。
皇甫端和心生疑惑,抬头看向沉默的七皇子,却见凌乱的衣裳下,七皇子托着一只斑斓爬虫,眉宇微蹙,明艳秀丽的容颜有着不可抹去的迷惑。
那只斑斓爬虫在七皇子的目光下蜷缩成一团,似是在发抖。
朱唇轻启,仍遗留着几分睡意:“其他二处厢房可有动静?”
“臣……不知”
高贵的丹凤眸顿时危险的眯起,含有怒意:“皇甫端和,谁允许你在本宫面前自称‘臣’的?”
皇甫端和叹气:“臣……我知错了。”
“滚去沐浴,你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
“是”
“记得换件衣裳”
“……好”
夏景桐这才满意了,随手把爬虫放进了空茶盏里,一抹处子般的羞怯悄然而生。
约么过了半个时辰,皇甫端和才扭扭捏捏地走了进来,换上了一件青衫,隐约可见精壮厚实的胸膛。
夏景桐瘫在软褥上打了个哈欠,说:
“你这样子让我觉得我是强抢公子的土匪。”
“本来就是!”
皇甫端和脸红脖子粗地低吼,快速爬到床上,抢过锦被把自己裹了严实,只露出个湿漉漉的脑袋来。
夏景桐拍床大笑:“来来来,过来伺候爷,把爷伺候舒服了,荣华富贵高官厚禄,爷统统赏你!”
“得了吧,小心我让你哭着求饶!”
皇甫端和呲牙露出恶狠狠的表情,突然扑向夏景桐,夏景桐任他扑了个正着,在他身下笑得花枝乱颤。
夜风徐来,吹散了一室温香,皇甫端和趴在夏景桐的身上一动不动,将脸深埋在他的颈项,低声说:“他们的目标是你”
“是啊,他们连我怕水都知道了。”
“你真是……”皇甫端和抬起头,手指细细描摹着他的轮廓,锐利灼亮的眸子深藏着弱水般的怜惜,“好歹有人要杀你,你就不能上点心吗?”
夏景桐扬起尖削的下颌,不以为然:“区区粗野之辈,能奈本宫如何?”
“可是――”
“对了!”忽然想起一事,夏景桐突然推开皇甫端和,坐起身。
“怎么了?”
“送你一样东西!”
夏景桐神秘兮兮地伸出皓白的手腕,皇甫端和凑上去,见手腕处突然浮现出一片粉嫩的花蕊,紧接着,像破土而出的春芽一般从蕊心长出了一片叶子。
“这是……?”
夏景桐拿起皇甫端和的胳膊,手腕倾斜,叶子掉落,正好落在了皇甫端和的手臂上。叶子瞬间隐进了手臂里,像栩栩如生的纹身。
夏景桐展颜一笑,回道:“花叶蛊,又名夫妻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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