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越聚越厚,天也越来越黑,好像黑夜突然到来一样。不一会儿,豆大的雨点就开始往下落。
“今天的天可真奇怪啊,这雨还下得邪了门儿了。”船家一边说一边把蓑笠和斗篷穿戴好,也催促着魏风到船舱里避雨。
魏风看了眼黑沉的天,现在可还没到入夏呢,怎么会下这么大的雨?
走在前面的若水他们现在也进到了船舱里面。这么大的风雨,对行船的影响肯定也很大,若水心里更是着急。他闭着眼睛靠在船舱上,心想船家也挺不容易的,到锦州后还是多付些银子给他吧。
就在若水困意袭来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船好像磕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船身猛烈地一震,然后船停了下来。
“去看看怎么回事?”若水吩咐身边的人。
“船家……”那人扶着船舱门,撩开船舱上的帘子,正要开口询问,声音便卡在了喉咙里。
“怎么了?”若水的视线被挡住了,看不到外面发生的事情,只是奇怪怎么突然没了声音。正要起身出去看个究竟,坐在他身边的两个护卫对视一眼,明白可能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于是按住若水,说:“二少爷还是在这里等着吧,待我二人去看看。”
说完也不等若水同意,只让其他人要保护好若水就向外走。
那个人还站在门口,其中一个护卫推了他一把,他立即就直直地向前倒去,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刚才若水他们感觉到船身一震,其实是有一艘更大更坚固的船快速地撞到了他们的船上。船家是在这里摆渡了十几年的老手,但还是没闪躲过去。况且对方的速度比他们快上许多,他们的船身受创严重,现在根本无法前行。
那些人在船停下以后,立刻搭上木板,全都冲到了这艘船的甲板上来。
船家知道,这些是已经好几年不曾出现过的河盗。他觉得自己一船人根本敌不过他们,于是当即想带上自己的妻子跳河逃走。一个河盗看出了他们的意图,反应迅速地把他们抓了回来,扔到河盗头子的面前。
若水的两个护卫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甲板上站着的凶神恶煞的河盗和船家夫妇跪在了一个彪形大汉面前瑟瑟发抖的样子。
“今天算你们倒霉,遇到了我们,赶紧把钱交出来,或许我还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河盗头子开口道。
若水刚才看到自己的随从倒在地上身体一震,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现在听到外面有人这样说便起身走到了船舱门口。
那两个护卫努力堵在门口挡住若水,不想让他走出去,也不想让河盗看到他。
那个河盗头子眼尖地发现了站在门口的人的小动作,便知道里面一定还有什么重要的人物。
“我们只是要钱,不会伤害你们,不用害怕。”河盗头子“好心”地提醒,但是脚下却毫不留情地踩在了船家的手上。
“啊……”船家发出凄厉的喊声,他的妻子拼命地在一旁求情,可是河盗头子却是丝毫不见松动。若水实在不能坐视不管,他沉声说:“让开。”
“二少爷……”
“我说让开。”若水脾气一向很好,此刻却也忍不住要发火了。他知道护卫这么做是为他着想,但是现在他的良心决不允许自己苟安。
两个护卫也不敢再忤逆若水,只好让开了道路。只是都在他身后握紧了身上佩戴的武器。
“你放了他们,有什么冲我来。”若水站在他们面前沉着地说。
河盗头子愣了。他想不到会走出来这么一个人,这个清雅卓绝的男子身上散发出一股宁静平和的气质,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人有再大的怒气也可以消散一样。
“放了他们。”若水又说了一遍。
“把钱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们走。”河盗头子终于恢复了正常,拿出他的气势说。
“钱可以给你,但是你要先放了他们。”若水没有丝毫犹豫地说。
“好!”河盗头子终于放开了船家的手,“钱扔过来。”
“二少爷……”护卫在后面提醒,他们那么多人在,未必不能打过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轻易地屈服?
若水举起手阻止了他们。他知道不一定会败在这些河盗手下,但是那样不知会有多少人无辜地丧命,何况也会耽误太多时间,他现在只想息事宁人——也只当是破财免灾吧。
“把我的包袱拿出来。”若水回头对着船舱说。船舱里的护卫都严阵以待,准备外面一有动静就立刻冲出去,其他的随从也都紧张得站在两边。此时听到若水这么说就毫不犹豫地把他的包袱递了出去。
“这里是我这次带出来的全部财物,一共一万两。给你。”若水说完将包袱甩了出去。
一个河盗接到包袱,打开察看了一下,对着河盗头子点了点头。河盗头子随即露出了贪婪的笑,“这位公子出手还真是大方,随随便便就拿出一万两。”
“钱没了还可以再赚。”但是你们杀了我的随从,我势必不会罢休,我不信官府会放任你们这样猖獗。若水已经记下了河道头子的外貌特征,只等回去之后画下画像交由官府处理。既使锦州的官府不愿插手,若善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这倒是。”河道头子赞同地点点头,“不过你们可能没什么机会了。你们也许不知道,我们打劫过的船,绝-不-留-活-口!”
河盗头子冷冰冰地说,就好像在说“今天这雨下得真奇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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