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贺渊和关井云听到这个名字时都舒了一口气,好像是很放心的样子。
“是若水公子一直在照顾公子吗?”贺渊接着问。
“他很好,无需人照顾。”若水否认。其实那么长时间以来,都不能算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在照顾他,反而是他,在那么多次自己涉险的时候救下了自己。所以,又何来照顾一说呢?
“公子执念太深,恐怕不那么容易释怀。以后,还要麻烦若水公子了。”
若水低头苦笑,“我什么都不能做,心病还须心药医。”
“若水公子,依在下愚见,你才是能根治公子心病的良药啊。”关井云语重心长地说。他始终觉得,若水才是更适合魏恺之的人——当然,是在若善不可能帮魏恺之走出心魔的前提下。
“你们,真的觉得这样做值得吗?”若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就连他自己在魏恺之身边那么久都无法确定那人看到的是不是自己,又哪里来的信心去相信关井云说的话呢?
“没有公子,根本不会有今天的关井云和贺渊,还有很多很多人。为了公子,我们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关井云淡然地说。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随从吗?关井云刚才还说魏恺之执念太深,可是他又何尝不是呢?贺渊又何尝不是呢?为了魏恺之,甘心承担下所有的罪责,甘心在这里静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
若水不是看不出来的,以贺渊的武功修为,要自己逃出去,甚至带上关井云都不是问题,可是他们没有,他们一直安分地待在这里。明明知道魏恺之救他们的初衷只是有一天为他自己和若善所用,但是还是心甘情愿。
执念太深的,究竟是谁呢?
“他有什么好?”若水苦笑了一下,心痛地闷着声音说。
“这个问题,若水公子有答案吗?”贺渊轻松地说,“若水公子,不是一样地,心甘情愿吗?既使看透了公子对大人的情,还是无怨无悔地深爱。问我们的时候,若水公子是不是也是在问自己呢?”
若水抬头看着这个话不算多的男人,含了太多太多,他竟然会觉得看不透。可是对方却将自己的心看得太明白,他开始害怕,害怕再在这里待下去会藏不住自己心里所有的秘密。
“我说得对吗,若水公子?”贺渊温和地笑着问,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却让若水难以呼吸。
是啊,他到底有什么好呢?有什么好呢!若水不止一次地问自己,他有什么好。可是似乎每次都没有答案,但是他却找不到他的不好,找不到能让自己放手的理由。所以冥冥中被牵引了那么久,再怎么伤心难过都找不到说服自己放弃的理由。
“贺渊……”关井云在一旁无奈地喊了贺渊一声,“你明知道,若水公子不会放弃公子,何必这样逼他呢?”
贺渊撇了撇嘴,他的确在逼若水,想让他现在就想清楚,到底有没有放弃的理由。算是他自私也好、护短也好,他不想魏恺之再为情所伤。
若水目瞪口呆地听着他们的对话,这、这是在做什么?自己可还在他们面前啊……
“若水公子莫要责怪贺渊,他只是不忍心公子再受伤而已。”关井云主动替若水解围。
“我知道,我知道……”他们到现在还是一心一意为魏恺之着想的,自己又有什么理由畏首畏尾呢?
一刻钟就要到了,若水必须要走,他始终觉得该跟他们说写什么的。可是要说什么呢?再会?保重?这一刻,语言是那么地苍白,那么地无力。
这一别可能再也不见。
身陷囹圄的他们要如何保重?
没有人可以回答。
真真应了那句话,情到深处,无语表达。
所以若水走的时候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而已。而贺渊和关井云却齐齐地给他跪下,“我二人无法再陪在公子左右,还请若水公子好好照顾公子,莫让他再伤心。”
若水看着伏在地上的他们,重重地点了点头,也不管他们看不看得见,然后猛然转身走了出去。
在彼此看不到的地方,贺渊和关井云在微笑,而若水红了眼圈。
贺华光依言在牢门外等着若水,看着脆弱得像瓷娃娃一样的若水,拍了拍他的肩,轻声说:“走吧。”
“贺大哥,”若水叫住贺华光,“他们,真的没有可能……”
贺华光抬头望天,笑得苍白,“你知道,不可能的。”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好想写贺渊和关井云的基…情…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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