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征要他转交东西,他应了。
这些事,即便不是他亲手去做,只要交待给黑影也能办得妥妥帖帖。
可是,对方却在给了他甜头,给了他相守的希望后,毫不留情得将他从云端上打入十八层地狱。
没有欺骗,没有伤害。
赵烽深知这并非徐明征故意,而是为了彻底的避开他,不得已而为之。
真是如此吗?真是如此吗!
……
他早就想逃开你!
所以他让你支走黑影,又放松你的警惕心!
即使如此,你还要为他找借口吗?
赵烽只觉自己头胀欲裂,两耳嗡嗡作响,竟是耳鸣不断。
“啊啊啊!!!”
他终于忍不住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痛苦,纵声狂叫起来。
凄厉的声音穿透层层叠叠的瓦片,直冲云霄。
☆、22
“徐大哥,我们几时才起程?”
徐明征想了下,说道:“再过个几天吧。”
徐明征故意将回故乡的事告诉赵烽,依那人多疑的性子,固然心中存疑,也会第一个就想到去徐庄探查。
一旦找不到他的行踪,那人多半会回京或再去其它地方,而不会想到徐明征会与他错开时日。
玉茹皱了皱俏挺的鼻子,徐明征曾将他的想法对她提过,但只说那人要抓自己,原因并未讲出。
于是她提出反驳,问:“徐大哥,要是万一他留了人在徐庄,你这一回去,不是还得被抓?”
徐明征沉吟道:“若真是如此,我们不得不乔装打扮一下才行。”
十数日后,一个黑面白须、佝偻着身躯的算命瞎子,领着娇悄可爱的孙女,蹒跚地踏上去往徐庄的路。
一路平安无事,在第四日的黄昏时分,徐明征终于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
而赵烽并未如玉茹所想,徐庄的变化不大,住的都是老村民,没有陌生的人。
将近十年不曾住过人的房屋,纵然有近邻偶尔帮着打理,那也是杯水车薪,还是日渐破败下来。
徐明征和玉茹着实忙活了一阵,才将老宅子收拾出了个大概,至少勉强能住人。
时过境迁,当年欺压过徐家孤儿寡母的人,如今不是走的走散的散,便是没了那份心思。
而时日稍久,徐庄庄人对飘泊在外重回故乡的人的好奇也就逐渐散去,不再探头探脑或是茶余饭后的议论。
徐明征和玉茹得以清静度日。
就在徐明征这边安定下来时,开封城那边,李二也风尘仆仆地赶回了家。
迎接他的,是空无一人的房屋,以及李大娘的灵牌。
“你娘发生意外,已然亡故,是徐明征为她办的后事。”
回到京城的赵烽,在李二来到徐明征的院子时,淡淡地述说着那段时日内发生的事。
“徐明征认为亏欠了你,没有照顾好李大娘,所以无颜见你,离开了京城,只将这里的房契地契留给你。”
赵烽面无表情地指了下放在桌上的蓝布包,不管李二听到这两个消息会有何反应,他根本无心去理会。
李二闻言,虎目通红,长久得没有言语。
他外出学艺,直到艺成而归,前后不过两个多月的时日,与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竟然一走一逝,这让他情何以堪!
================明天要下雨=================
蒙蒙细雨中,李二跪在李大娘的坟前,默默地烧纸祭拜。
“娘,孩儿不孝,未能让你享受一天的清福。”
李二磕了三个响头,再上前插上香,重新跪好。
娘的身体一向健朗,平日里连伤寒都少有,莫说摔一下能要了人命去,就算真有奇事,其中怎会没有一丝蹊跷——李二是无论如何也不肯信的。
“娘,明征走了,他觉得对不起娘,也无颜见我……可是孩儿想找他回来,他是娘的干儿子,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你知道徐明征去了哪里?”
突兀的插话忽然从李二的身后响起,平淡冰冷,恍若鬼魅的发问。
李二吓了一跳,回头看去,问话的是他以为的书生杜烽。
“杜烽?你怎么来了?”
赵烽不理他,只重复刚才的问话。
李二说道:“……明征他可能回去徐庄,他的故乡。”
赵烽看了他一眼:“他不在那里。”
“不在?”
“还有可能到哪里去?”
李二微微有些诧异对方对徐明征下落的执著,据他所知,此人只是一个租客而已。
“若是没有回去徐庄,一时间我也想不出明征能去哪里。”
“……”
赵烽不再说话,转身下山。
在迷人眼的细雨中,李二望着那条飘忽消失的背影,不知怎地猛然打了个寒颤。
那个背影,淡到仿佛能随风飘走,竟不似活人。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是恶搞,请自动忽略。
赵烽: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李二:……
赵烽:好消息是,徐家的房契地契归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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