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赴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别是如此隆重意义重大的宴席。
从慕枫将我从御花园送回宁安宫开始小金子就在不停围著我转悠,不是吩咐宫女烧水准备给我沐浴,就是让太监给我准备衣物服饰,发冠顶戴,玉佩挂件什麽的。
至於我只能苦笑著让小金子摆弄,谁让我答应了去赴宴,也被逼不得不去赴宴。且既然要去,那就得整理的体面光鲜。所以这些繁文缛节也无从避免,只能忍耐。
自我逃出皇宫便一直过著粗衣素食的简单生活,即便被慕枫找到带回宫也只愿吃穿清淡不肯奢侈。所以今日如此“大动干戈”的打理仪表让我觉得十分不自在,更加觉得累赘。
不过换个角度来说我也该感到幸运。我苦笑著死盯住飘了整个水面被热水熏出香味的粉色花瓣──还好我不是个女子,不用擦脂抹粉,梳理发髻挑选珠花和首饰什麽的。若真要再加上这麽几个繁琐的环节,我想我是真的宁反悔不赴宴了。
待沐浴完,宫女为我穿了内襦又拭干了发,小金子捧著一镂空金质发箍准备替我束上。
一抬手阻了小金子的动作,我在一排足以令人眼花缭乱的玉簪发箍之间选了一根通体翠绿,质地极好的翡翠簪子:“用这个就好,别忘了我曾说过宴会主角并不是我,不要弄得珠光宝气的抢了风头。”
其实一发箍如何华丽也不至於会喧宾夺主,只是我心中不安,恨不得将自己埋入地底任何人都见不著。所以任何会反射光线,吸引人注意的饰物都不想挂在身上。
小金子眨眨眼似乎想说些什麽,但最後还是闭了嘴用翡翠发簪替我将发绾上了。几许青丝自然垂落,搭在额上鬓角映衬著被热气蒸红的脸颊……
碰的一声将铜镜给盖了下去,我发现越是观察自己越能发现自己的变化──那五官依旧是那模样,但是如今看起来却是越发的阴柔,前一两年那青年时期还算的上阳刚的硬朗线条如今是越发的柔和。凸出的喉结如今只能见到一个和缓的弧度,不知道哪天就会消失。而这一切都是在我产下辰儿以後才开始出现的,我丝毫不怀疑自己的体质正在慢慢的改变。
突然之间恐惧占领了我整个身体,我怕,我很怕再继续这麽变化下去,会不会有一日我睁眼变发现自己已经变成女子?
“公子?”也许是被我扭曲的面容给骇住,小金子惊疑的看著我,手中淡青的袄子是递上来不是,不递上来也不是。最後只能无措的站在我身侧唤我回神,“这时辰不早了……公子您要不要……”小金子话还没说完一道金光就踏入屏风内,将我这刻意布置的简单的卧房照的是金碧辉煌。
抬头一看原来是一身龙袍朝服的慕枫。他身著龙袍蟒带,珠玉顶带,腰间挂著一块价值连城的白色羊脂暖玉。那气度,那神色竟然是威严华贵的不敢令人正眼相对。
平日里慕枫也有穿绣有五爪金龙的龙袍,但那并不是朝服,也未带顶带只是简单的以发箍束发。我原本以为他就算穿了朝服大概也就是那个样子,反正是遮不住他的美豔。但今日一见却是颠覆了我的认知,龙袍的确是没有盖过慕枫的美貌,但却成为一种承托,将慕枫的美貌变成了一种不可亵渎。
看的有些自卑,想这身朝服我原也穿过。可是毕竟人才有限,穿上了这身龙袍也不过尔尔,哪里有慕枫的这气度气质。想来也应了那句俗话穿了龙袍也不像个太子。
慕枫进门却发现我还身著内襦只绾了发未更衣,他皱了皱眉让小金子再去加了个火盆自己接了袄子为我穿上:“都这个时辰了无念你怎麽还没准备妥当?若是真的不想去朕也不会逼你。”
若是以往我会觉得慕枫转了性,但是今时今日我却知道他不过是在掩饰自己的不安罢了。
虽然很想开口说那我就不去了,但下午答应了戈皇的事情却让我闭了嘴。微微叹了一声,我转移了话题:“你怎的跑宁安宫来了?若漓和辰儿呢?可已经到了宴厅?”照理来说今日是辰儿的周岁诞辰宴和戈皇的洗尘宴,慕枫应当与若漓一同出现才是。但他却跑到宁安宫,看样子是想带著我一起赴宴。
慕枫手脚顿了顿然後替我系了狐裘抱上轮椅,他这才道:“朕已派了下人去接若漓与辰儿,待会儿路上应该能碰上一道赴宴。”
这态度明显的是疏离若漓,想是今日无意之中伤了若漓却不知道该如何补救。尴尬之中只能保持距离以免再起波澜,惹的若漓伤怀。
我无言,慕枫处理情爱纠葛比我还要驽钝。他不懂这个时候更应该亲近温和一点,若漓那样柔情似水胸怀宽阔的女子,只要你对她好一点她便会领了你的情。慕枫这麽做只是让若漓更加失落罢了,但我却无法开口。怕一开口就惹的慕枫眼刀伺候,还让他面对若漓更加是手足无措失去分寸。
如慕枫所说路上便遇见了抱著辰儿的若漓。
若漓还是今日见到的那身紫色袄子,只不过外面多加了件与我批的同色狐裘,妆容也精致了些。她看著我与慕枫微微点头福身问安:“皇上吉祥,西後万福。”
我当然知道今日这阵仗容不得若漓如同往日那般随性的叫我名字,但听西後一词从她口中说出心里总觉得难受,不是个滋味。
於是这一路我们三人各怀心思沈默相对,除了辰儿或依依呀呀或含糊不清的父皇母後的可爱吵闹声音外便只剩下碾压过积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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