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罗倒是没有因为云出岫拿自己跟小倌比而生气,“你会喜欢那种把自己当女人的小倌吗?我看你以前也没怎么享受鱼水之欢的样子,不过是与人逢场作戏。让你有感觉的只有我一个,跟我做过之后,你才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情事。”
云出岫惊讶地说,“我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哼,我不是人。”
说着,魍罗便又要伸手抓云出岫。云出岫立马便掷出了握在手中的几道攻击符,却都被妖王躲了过去。狭小的竹屋内虽然没几件家具,但床和柜子却也纷纷被震得猛烈摇晃起来。
外间传来了魑落的声音,“吾王,发生了什么事?”
“没你的事,”魍罗用冰冷的声音虽斥道,“给我滚远点,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准进来!”
魑落的气息立即消灭,妖王的血眸里杀气大盛。
“云出岫,你逃不掉的,失去元神的支撑还敢发起这种程度的攻击,是想把好不容易恢复的法气再次耗尽吗?”
云出岫自然也知道,如果真是硬碰硬的话,现在的自己哪是妖王的对手。但他云出岫是什么人?岂能就此如了妖王的意?
几个回合下来,竹屋中的床与柜子经不住激烈的气流而轰然倒塌。云出岫叹了口气,竹屋里就两间屋子,这边的床被毁掉,难不成真要与妖王挤另一间吗?
就在他因此而分神时,魍罗却快手地制住他的双手,一下将他压在了倒塌的床沿上。云出岫因胸口撞到了床沿而吃痛,妖王却从背后扯下了他的单衣,顺便用衣物将他的双手绑在了背后。
云出岫心道不好,却又因胸口的疼痛而发不出声。背后传来妖王的低笑,冰冷的手指将披散的墨一般的头发撩到了一边,使白玉色的背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妖王的眼中。
“真是漂亮的身体,”妖王的手指从云出岫的颈项一直滑到了腰间,“明明受过不少伤,却连一点伤痕都没有留下。做为人类来说,恢复力是不是太好了一点?”
人类的恢复能力不如冥妖的十分之一,就算是再高明的治愈术,治疗之后也会留下一些痕迹。除非是借助一些神药,就像当年为风行疗伤时用到了曼珠沙华的种子,从而使得他身体上的新旧伤痕全部消失。如无神药的辅助,仅凭人类的自我恢复能力的话,是无论如何也会留下或深或浅的伤痕的。
云出岫也曾受过不少伤,仅在祁山魔窟时,便因妖王的咬食而在身体各处布满了不少伤痕。但如今除了前几日被魍罗吸血时咬伤的脖子以外,身体的其他地方却连一点疤痕也没有。
“云出岫,你有想过吗?你有父亲究竟是谁?或者,你到底是不是执法皇庙的巫女云笙竹的亲生?为什么你甚至不用苦修便能拥有这么高的修为?为什么你的血如此特殊?”
这些问题云出岫当然想过,甚至在幼时曾经跑到执法皇庙中质问那个被称为自己的母亲的女人。但他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他的身世似乎是一个被禁止谈论的话题。后来他便放弃了寻求答案,他的亲生父母不论是谁又与他何干?他们从来没有对云出岫尽过做父母的责任。他的修为得来轻而易举,此事也只被他当作是自己天赋高于常人。至于那个特殊的血,能使冥妖功力大增,能使天机草在吸收后变得更加凶猛,他刻意不去想其中的诡异之处,也将天魁曾经说过的话忘在脑后。
有神族的味道。
神,究竟是什么呢?天界又是什么样子呢?人间的神明他已见识过,难道天界与天神都是那个样子的吗?
高高在上,却又冷酷无情。
云出岫的沉默使魍罗格外兴奋,他知道击败这个强大的人类的最佳方法便是直击他的内心。妖王像品尝战利品一般缓慢又而痴迷地亲吻着如玉的肌肤,想要完全占有这个人,不论是从身体,还是内心。
然而划过肢体的一道赤红色的闪电却将他的意识麻痹,魍罗惊异地发现自己似乎突然被拉进了一个黑暗的空间,这个空间有着强韧的外壁且密不透风,却又让他如此熟悉——
曾经封闭自己灵魂的场所!
妖王发出悲鸣声,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云出岫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惊呆,正想挣脱妖王的钳制,转身却对上了一双深沉的眼睛。与随时闪烁着血色的魍罗不同,这双眼睛里积淀着太多的东西,太多沉重得可怕的东西。
“……天魁……”
云出岫叫出了那个本该已经消失了的男人的名字。就算是共用一个身体,但魍罗与天魁的差别太过明显,见过一次之后,就能一眼认出那个特殊的灵魂。
“为什么……你不是……已经……”
天魁第一次对云出岫露出了笑容,温柔而又悲哀。
“我的时间不多了,”他轻轻地抚/摸着云出岫的脸颊,手指最后停在了曾经品尝过的嘴唇上,流连不去。
“最后的力量,也只能支撑这么一会儿了吧,不过,已经足够了。”
在他的灵魂崩溃之时,有一块灵魂碎片在魍罗不注意时躲藏了起来。暗中观察,并寻找着时机,在魍罗以为天魁已经彻底消失之后,瞄准他松懈的时刻,再次占据了妖王的身体。
“云出岫,不要忘了自己的责任。你不能被魍罗所迷惑,否则这个人间将会化为地狱。”
云出岫摇了摇头,“人间的存亡,应由人类自己去把握,并非某个人或某个特殊的力量就能改变它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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