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说她是神经病?
易翼握起拳头“咚”地一下捶在桌沿上,碟子和勺子互相震动着发出清脆的鸣响。
“不要说些我听不明白的句子。”
“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贪得无厌的人,那些什么都想要的人只是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而已。”欧阳说出的那些平稳而意味深长的句子仿佛智者的警语,听得易翼的表情一片空白。
“如果你不肯抽身的理由无关名利,那还会是什么?”行事鲁莽的易翼出乎意料地欠缺感性,只一味懂得计算利害关系,却疏忽了女孩子特有的微妙心绪。
欧阳的身家背景虽未能脉络清晰,但财势权力绝对一样不少,黑市买卖的收益不过是锦上添花,或许只是她一时兴起随意为之,玩够了,尽兴了便潇洒退场,再开始另外一场有趣的游戏。像她那样聪明的人,若执着于物欲,绝不会投身黑道,那无疑是在万仞悬崖边跳舞,稍有差池,便跌得粉身碎骨,再无挽回余地。理智的人,不会为了享受那份生死一线的刺激感而堵上身家性命。
在某种意义程度上,欧阳简直是个疯子。
“莫非……是为了路警官?”易翼像在做一道想不出答案的选择题,将错误的选项排除后,总算过滤出正确的那个。
“啊嗯。”欧阳拖长尾音哼了一声。
这一夜,迟迟没有月光出现,或许是被厚沉的云层掩挡住,夜幽幽雾漫漫无边无际,房间里的每个人都朦胧成一圈轮廓,退隐到低垂的夜幕后面。
“怎么回事啊?难道你参与地下交易就是为了让他可以立下大功?”易翼天马行空浮想联翩,可惜却离题万里。
“欧阳不是会做亏本生意的人。”原远缓缓地开口,慵懒的腔调带了点锦裂般的清哑,语音微微上扬,性感中透着诱惑。
欧阳再一次喟叹:“还是原远懂我。”
易翼终于忍无可忍,倏然站起来走到原远旁边,单臂撑着桌面微微俯下身子,以近乎咬牙切齿的语气在她耳边说道:“你可以慢慢说,但必须说清楚说明白。”
原远往后缩去,似是要闪躲那突如其来的亲昵接触,但没想到本是下意识的躲避动作反而变成了顺理成章的靠进身后那狭窄的怀抱。
两人同时一怔,并没有欲盖弥彰地弹开,而是迟钝地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分别僵硬了身体。
路灯渗进窗子的光线过于昏暗浑浊,无法映出两人脸上的表情,然而欧阳却在此时别有用心地笑了一声,顿时将屋内的空气渲染得无比暧昧。
一时无语,任流光静静淌过,听着不知是谁的心跳声沉稳有力地传来,一声声节拍均匀,逐渐消减了尴尬的气氛,牵动起脉脉温情,融和了苍茫永夜。
原远放松肩膀软软地靠在易翼身上,落落大方,自然不过。
“欧阳是在遇到路警官后才发展黑市交易的吧。”
“嗯哼。”
“那时候欧阳就已经开始想赌一把了吧。”
“哼哼。”
“呐,欧阳享受那种在疾风中急行的凛冽快意呢,仅是两情相悦还不够,简单的恋爱太索然无味,付出了便要付出个彻底,哪怕轰轰烈烈的感情去到尽头,伤痕累累,挫骨扬灰。”
“原远,你真是我的知己。”
“人的感情,最无法衡量,欧阳太大胆太聪明了,选择站到他的对立位置上,爱得越深,挣扎得越激烈,就看最后,屈服的是自己,还是他。”
“当然是他。”欧阳自信满满,没有丝毫迟疑地接口。
“所以,欧阳不会轻易抽身,较量正要开始。”
“就是这样,易翼,你现在明白了?”
易翼目瞪口呆,良久说不出一句话。
玩什么不好,居然玩弄感情,赌什么不好,居然赌上自己的幸福。是任性还是无知,用如此玩世不恭的态度去践踏人的真心,还敢厚颜无耻地谈情说爱,实在很怀疑这家伙懂不懂爱?
“欧阳,你会遭报应的。”易翼无力地道。
“哈,你真幽默。”欧阳不以为然。
“呐,不如易翼也押上一注吧。”原远突然如是说道。
“嗯?”易翼垂头望向怀中的人,莫名其妙。
原远仰起头,轻松地道:“你不是老担心着会从那个高位摔下来吗,那何不把它押出去。输了一了百了,赢了高枕无忧。”
“你……你是说……?”易翼一时之间尚未能会意。欧阳却已经明白过来,带了点阴测测地笑道:“原远真是才思敏捷,设想周到,但就算她想下注,也要我答应才行。”
“那欧阳答不答应?”原远笑问。
“原远开到口,我如何能不答应。”欧阳也笑。
易翼看着她们,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楚,她揉揉眼睛,沉默着低下头。
本就不愿接受父亲的帮派,现在有这么个借口,可以放手。
何不放手。
只是,输了。
像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路警官手段高明,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获取了欧阳涉嫌黑市交易的证据,没有丝毫犹豫,他公正不阿铁面无私,告发了她所有罪状。
欧阳早把名下正当的物业资产转让给弟弟,欧阳财团始终在商界屹立不倒,倒塌的是欧阳家族的名誉与声望,还有欧阳义无反顾的爱情。
输了,输得一塌糊涂,然而老天却和她开了一场玩笑。
在法庭上被宣布罪名成立,囚车等在门外,沉重的手铐在行走时无可避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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