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它吗?】我别开目光不愿再看。
她嘿嘿笑道:【我这也是为你好。如果让步允楚看见你多带了一只鬼回来,不知她会作何想。】
我疑惑地看着她,大胆猜测:【难道你穿了那个……靴子,她就看不见你?】
回想起我和她在这里的第一次惊心动魄的见面,最初的确只能看见那对断脚而已。
她笑眯眯地点头:【即使被烧过了剩下的部分也还是灵,等于是姐姐的灵把我给遮挡住了,所以你们都只能看见这双靴子,看不到我。】
【步允楚看到我带着这双东西回去不是更糟糕吗?】我顿时炸毛。
她冷笑一声,突然凭空消失,而小楼的矮栏外正惊魂地垂着一双焦黑的残脚!
【小笨,如果她因为害怕我就疏远你的话,你就会真的死心了吧?】她的声音顺着和风飘了过来。
我又惊又怒,顾不上恐惧,直直地冲到矮栏边对着虚空中的她叫道:【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你想反悔?】
【我们是怎么说好的?】朗朗笑声飘散开去,犹如环佩相扣般清亮。
我顿时语塞。
轻松的笑声又再传来,透着一点点的狡黠与得意。
【你说过要一起出去,你说过不会让我孤独,你说过只要步允楚不在了你就会跟我回来,一心一意对我。】她字字清晰柔和,话语间带着浅浅的笑意,【除了这些,我们还说好了什么?】
我无言而对,只痛恨自己真的太迟钝呆笨,那么轻易便落入她一手设计好的圈套里。
【别气别气,大不了我体贴一点,不在不恰当的时机出现。】那对焦黑的残脚灵巧地跨进小楼里,就停在离我不到十公分的位置,只要稍微挪动,便会碰上我的鞋尖。
我强忍着恶心与恐惧,终究没有后退半步。
【恰当的定义是什么?】我深呼吸一口气问。
【我的心情。】她顽劣笑道。
我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反对,可以重回人间已是万幸,再有要求便是过分。但易翼从一开始就认定我寻她索命,如若那对诡异的残脚跟着我一起出现,她只会对我避之犹恐不及,更别提一起和平相处。现在只能祈求捷足够慈悲,不要让我在易翼与步允楚面前百口莫辩。
【还记得生日的时候是怎么许愿的吗?】捷问。
记忆中没有过生日的场景,但常识却还是有的。对着烛光闭上眼睛默念心底的愿望,然后睁开双眼,吹熄蜡烛。
【来许愿吧。】她轻笑着道。
右手蓦然攀上了一抹暖意,是她的手覆了过来,忽视掉水平方向下的那个恐怖物件,放眼江山无限好,咫尺佳人相依偎,实在值得眷恋。
我最后深深地看了眼烟云缭绕的淡墨远山,缓缓地闭上双眼。
【一、二、三……】耳边听得她脆甜的声音在数数,心中郑重地期许着唯一的所求。
【好啦。】
既没有一阵冷风往后背劈来,也没有任何失重或超重的感觉,我差点以为睁开眼睛时,远处依旧是迤逦山脉,茫茫云霭。
当然,只是以为。
双目睁开的瞬间,耳边听得一片吵杂,茫然四顾,竟觉得恍若隔世。眼前是红男绿女往来如织,是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是繁华盛世热闹喧嚣,是高楼大厦林立密集。
我木然地站在十字街头,看着红绿灯依次变换颜色,竟一时间思维混乱,百感交杂。
此时此刻正值傍晚,大片瑰丽的晚霞在天际翻涌,久违的夕阳敛去一身夺目的光芒,一点一点地沉入连结成片的摩天大楼中。
不知道站了多久,我没有累的感觉,只呆愣地看着夜色缓慢地自天际流淌而下,直至街灯一盏盏地亮起,全城万家灯火。
太久没有见到黑夜,只觉得那轮斜插在碧空中的弯月分外华美。
【笨笨,不记得路吗?】戏谑的声音从身旁发出,我终于回过神来,记起自己此番归来的渴望所在。
街道的面貌有几分眼熟,我凭着直觉一路走去,沿途张望,寻寻觅觅,最后站在一片空地上惊惶失措。
记忆中的那排老旧平房,褪色生锈的破残路灯,还有那株香气馥郁的玉兰花树居然全部消失无踪!
【怎么回事?】我对着苍茫的夜色发问,尾音带着一丝颤抖。
仿佛故地重游,今是昨非,即使结界里看不出时日,这里也不应该有此改变。
【天上一天,地下一年。不同的地区尚有时差,何况不同的空间?】她振振有词地回应。
我跌坐下地,只感到天旋地转。
【那么她……她……】
请别告诉我,一切来得太迟,无可挽救,已成历史。
【笨,真笨,又不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你总不会真的以为转眼就百年吧?】
我抬起头再次看了眼面目全非的空地,六神无主。
【捷,自我进入结界后,这里过了几年?她们去了哪里?你神通广大,一定知道。】
天大地大,人海茫茫,我根本无从寻找。时光已经蹉跎,我不愿白白浪费更多,事到如今,只有她能帮我。
【神通广大吗……第一次听见你夸我呢。】她顿了顿,语气轻快地道,【让你出来本就准备要你和步允楚重逢的,好吧,都告诉你。】
【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她还没有变成七老八十的老婆婆,从你进入结界开始到现在,只是五年,五年而已。】
五年……?
听闻有一种小虫子,朝生暮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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