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数问令东华陡然心惊,无言以对。
朝月却嘶喊再问:“我在问你,是还是不是?!”
面对如此这般的朝月,东华只觉心惊不止,但自己问心无愧,尽管这一切都的的确确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东华并未点头,也并未摇头,只低首回道:“我只做我该做的。”
这一句却令朝月冷意更甚:“你应该做的?什么是你应该做的?你想这天下应该有一个贤明之主,不论男女,你就将我推扶上位,无论我愿意与否,你想应该出兵平乱,你就不顾别人激将挑衅,不顾斐短流长,还虚妄假借我的名义,要这天下人眼睁睁看着我竟无情至此,为保自己江山太平就将自己的枕边之人生生推向沙场,推向别人怀中!况且那人还明目张胆就差没登上含元殿昭告天下她非你东华莫属!这一切就是东华你应该做的?你到底还有多少应该做的?你东华往后为了你应该做的还会将我置于何地?你究竟要我如何?!”
东华双目惊诧,无语凝结,这一切难道都错了?不。
东华将头转向一旁,事到如今已无需多言,况且如她所言,一切都是不争的事实,东华只一脸漠然道:“没错,我就是这样自私,只管我自己所思所想,我说过,天下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与我无关。”
“那我呢?我也与你无关?”
东华望向朝月双眸,那眼底夹杂的,是爱?愤?惊?还是恨?
东华默然而立,这一字一刀,刀刀割在心上,自己说过自己在这天下,这大唐,只与你一人有关,却也唯独亏欠你一人,一次又一次。
无言以对,无语凝结,东华便只能伸出双臂,想要将眼前之人拥入怀中,可朝月却不容东华靠近。
东华双眼怅然:“我两日后便要出征,你却连片刻温存也不想给我?”
朝月只冷眼回道:“你又何需问我想或不想,我人就在此处,只要你想,你大可用强。”
这一句,猛然间东华盛怒,“用强?眼下在你眼里我就如此不堪?!”东华用力一把拉过朝月,“那我便用强给你看看!”,随即用力扯开朝月腰间的罗带,可望着那有如寒冰的一双眼,自己的冲天怒火已被霎时冰封,你双手冰凉自己可以去暖,你周身冰冷自己也可以为你去暖,可这寒冰了的心,自己又要如何去融?如何去暖?
第101章 第 101 章
怒火已被冰封,周身仿似也被一同冰封,静默良久,东华转身,无神无主地出了紫宸殿。
到了麟德殿,东华第一次发觉这大殿是如此的冷清,朝月的身影又是那样的遥不可及,倘若如从前那般从不得靠近只可相敬也就罢了,可如今她明明已经成为了自己的一部分,融入了骨血,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触碰不得,那感觉就好似心头被剜去,而那缺失的一块就放在眼前让人不但要亲身受着剜心之痛,更要亲眼看着这痛。不是说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自己究竟是知命还是不知命,为何会又处于这般境地?平日尽心恪守,谨慎克己,可朝月她究竟是懂还是不懂,若是连她都不懂得这一切可还值得?她只知道我爱书喜玉,可她是否知晓我也喜欢品酒?明明喜欢美酒佳酿却顾忌种种从不得品评畅饮。想到此处,东华只觉心下郁结难解,遂命宫人将最新贡至宫中的佳酿搬来。宫人闻言惊诧万分,圣君可是从不在麟德殿内饮酒,只在宫中盛宴之上小酌少许,如今竟贡品每样皆要一例,但圣君之命,谁敢不从?
东华看着几案旁的一排酒坛,从九酝春、枣集镇到沉香亭、酃酉录酒,可谓是该有的不该有的全部在此,再看离自己最近的一坛却是晋中之地进贡的汾清,东华一见是山西汾酒,知此酒性烈,略微迟疑,但心中郁结只怕非酒不能解,便回身取了独山玉杯。刚刚斟满一杯便听得宫人通传仲太医觐见,东华听闻眉头轻蹙,也罢,就当一同品评佳酿,便抬首命道:“宣,而后他人一概不见。”惊扰重责四字还未出口,宫人已是微颤着速速退下,也罢,反正这麟德殿从来也无人敢来惊扰。
百草一踏进殿门便直接说道:“看来师兄是真的非去不可,听闻今日早朝师兄已经歃血……”话未说完便一眼望见了几案旁的一排酒坛,百草瞬时大惊:“师兄这是做什么?”,再看看已经开了封的汾酒忙说道:“这汾清酒性浓烈师兄可万万喝不得!”
东华并未抬眼,只端起玉杯呷了一口回道:“来的正好,一同品评贡酒。”说罢便为百草斟酒。百草眼见着东华将杯中余酒一饮而尽,赶忙上前继续劝道:“师兄你这哪里是品评贡酒,你这明明是借酒浇愁!可师兄难道忘了?师兄可是万万不能醉酒!”
东华边继续斟酒边无甚表情地回道:“汾酒乃酒之始祖,国之瑰宝,你要品便留,不品就走。”
汾酒千年飘香,源远流长,俗言道:水乃酒中之血,米乃酒中之肉,酒曲便是那酒中之骨。论起汾酒的血肉骨,那首先要讲得便是其血——水泉必香,汾酒用水乃为跑马神泉;其肉——秫稻必齐,汾酒用米乃为晋中平原的“一把抓”高粱;曲药必时,其酿制更是以心口相传、师徒承袭的方式相延千年。是以汾酒酒液莹澈透明,清香纯正,入口绵、落口甜,醇厚爽洌、饮后余香、余味爽净,酒力强劲却无刺激。称其为酒之始祖也是名副其实,黔晋相距九千里,晋地盐商因携带不便就直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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