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东华见朝月低头不语缓缓说道:“他还说他本可以与朝月你天长地久,我东华……只不过是横空出世,横在你们之间。”东华说道此处已是咬紧牙冠,颤抖着双唇。
“师兄……”百草比任何人都清楚这话到底何处触怒了东华,自己此刻才知道自己这师兄到底是按捺了多大的怒火才没将那姓郑的一剑毙命。
百草想要劝慰两人,但却不知从何说起,三人就这样静默着。百草就这样看着这两人,唏嘘一声叹道:“你二人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又有什么话不能关起门来好好说?” 说罢就欲离去,犹豫了片刻走到东华身前:“师兄休要再恶语相向,陛下先前已经受了那么多委屈,师兄莫要让自己后悔。”
东华被百草这一提醒不禁渐渐放开了紧握的双拳,望着百草良久,缓缓点了点头。
随后百草望向朝月:“那百草便先告退了?”
朝月垂下双眼也点了点头。
百草到了殿外吩咐香儿只在殿外守着,此刻若是进去顷刻间便会灰飞烟灭。香儿自然是懂。
百草已经离去许久,二人却谁也没有再开口。
朝月终于忍不住,还是轻缓地先开了口:“就算他恶人恶语,你又何必理会?他又哪里比你好了。”毕竟这郑祈许是为自己而来,与东华无关。
东华却依旧冷冷答道:“哪里比我好?起码……他比我见得光。”
这一句却将朝月怔在原地,朝月吃惊地望着东华,不敢相信地望着东华,想要说什么竟发觉自己喉中有些哽咽未发出声。
良久,朝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见不得光?你东华顶天立地,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你又何时见不得光了?”
“难道你东华此时是想告诉我你已将这天下双手奉上,却找不出自己的一席之地?还是你觉得此刻我已拥有了这天下,却连一个自己心爱之人都不能够保全?你这到底是在轻视你自己还是不信我?”
东华没想到自己一句竟惹得朝月这般泪眼朦胧。东华随即上前一步:“我......我又怎会不信你?
可月儿心里不会觉得委屈?”
“委屈?”朝月一丝苦笑,“我想要的不想要的,你已全部都拱手奉上,如今手握着这天下我若还觉委屈,可真的是要难容于世了。除非.......你自己觉得委屈。”朝月说罢抬起泪眼望向东华。
东华却长叹一声:“如今能够日日守在你身旁,每日醒来一睁眼便能看到你,我早已别无他求,又怎会觉得委屈?心中只想着要如何才能助你造就这盛世大唐,但却也难免日日担忧你是否太过劳神,是否会不知何时又被何人作为矢的而身陷危机之中,毕竟你当初并不情愿。”
东华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能够亲口告诉朝月这埋藏在自己心底的一切,平日再亲密有些话也是说不出口,或者自己觉得根本就无须说出来。但人却好像终究是要亲耳听到一些话才罢休,否则,无论如何心里都不会全然笃定,总有那么一时半刻会毫无来由的患得患失。
朝月眼眶的泪已满溢而出,但朝月唇角却现出了笑意,只是这唇角才一翘起,就有一滴泪滑入,霎时间朝月便尝到了唇角这微咸的苦涩。
东华眼见着那滴泪滚滚而下没入朝月的唇角,心中不禁一阵抽动,这是自己宁死也经受不住的一刻。
东华两步上前将朝月拥入怀中,瞬时只觉自己的颈上都是朝月那灼热滚烫的泪滴,东华心中只求朝月莫要再流泪,再流下去自己只恨不得将自己即刻挫骨扬灰,随即灰飞烟灭。
朝月缓缓抬起头,泪眼婆娑的问向东华:“你说,那我又何苦非要将自己的床帏之内昭然于世?”
东华喉中哽咽着点头说道“都是我不好。我该死,我不该惹月儿流泪。”
朝月将手指抵在东华双唇,“你可知当时你生死未卜、命悬一线,我对你说,你若敢就此长眠,我定当随你而去,绝不独活。你以为我当时只是为了劝慰你随口一说?今日我告诉你,东华,我当时那样说,是因为我真的就那样想,也真的会那样做。如今,我再问我自己我是否依然还会如此?心中的答复是,还会,断然还会。你可信我?”
“信,我信,我什么都信。” 东华已噙不住自己眼中的泪,只得任一滴兀自滑落。
朝月抚上东华的脸,将那一滴泪接在了自己的指尖,看着它晶莹闪烁。自己眼中的泪却仿佛因指尖的这滴牵引着,又沿着未干的泪痕,滴滴滚下。
东华看着那滚下的热泪,缓缓贴上去衔入了自己口中,东华就这样一处一处地吻着,一处一处地衔着,不让任何一滴流入朝月的唇角,只准这苦涩流入自己口中,任自己亲尝。
月当空,夜正浓,朝月依偎在东华怀中。两人就这样静静的躺着,拥着,不谈论任何人,也不谈论任何事,只让这夜属于自己。
许久,东华问朝月:“月儿,你说到底什么才是天长地久?是一生一世,一起白头?”
朝月望向东华缓缓摇了摇头,“两人只要能全心全意在一起,便在一起,能在一起一刻,便在一起一刻,那一刻,对她们而言就是天长地久。若是能在一起一年,那便在一起一年,那一年就是她们的天长地久。”
东华微微一惊,没想到自己的随口一问月儿竟真的给了答案,而且这答案,竟不是自己一直以来以为的携手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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