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武承嗣可就扛不住了,在地上大呼饶命:
“陛下息怒!侄儿先前确曾派人去拿他俩,没成想底下的人做事不力,让他俩给跑了……人没在我手里……”
他不敢说自己想要下毒让尉迟真金无端毙命,也没想到底下人说被沙陀看出了端倪,更不会想到竟然有人将本来即将到手的“战利品”一锅端了。
现在武皇要他交人,他交不出来,再抬头一看,谁知道武皇脸上,竟然是一副“你闯了大祸了”的神情。
“快带人去找,在狄仁杰和骨力可汗回来之前找到……快滚!”
此时,尉迟真金的腿伤已经好了不少,和沙陀忠坐在一处小院子的回廊下,两个人看着天上的太阳发呆。
“阿忠,你猜到底是谁把咱们关在此处?”
“我才不管他是什么人,反正不是武承嗣,还给咱们好吃好喝的,也就是说咱俩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唉你管他那么多!我还巴不得跟你多呆一会儿呢,等到狄仁杰来的时候,我跟你早就生米做成熟饭了……哈哈哈……别打我……”
这是一个处在偏僻野外的院落,周遭有不少兵士和着便装的人把守,隔几日就有人将生活用具和柴米油盐送来,负责做饭的厨子和杂役也是一问三不知,于是沙陀每日为尉迟真金治疗腿伤之后,就扶着他走路,聊天,下棋打发时光。
他俩也曾试着爬上屋顶,看看周围的情势,但尉迟真金腿伤未愈,两人不敢贸然突围,既然死不了,于是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
“不知道师父他怎么样了,唉……也不知道狄仁杰和我那个表兄到底战事如何……”
沙陀自言自语一番,看到旁边尉迟真金一直静思不说话,也就不敢再说了。
晚间,兵士推开门,迎接了一个人进来。
这人的身形娇小,披风蒙住了头面,是个女人。
尉迟真金看她走到面前,取下了遮面的头盖,看到了她的真面目,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没想到,竟然是大人你。”
沙陀忠也笑了,说道:
“果然这天下的女子是不能小视。”
原来是上官婉儿。她对尉迟真金和沙陀忠说,狄仁杰与骨力可汗已经得胜,突厥军队大败,几乎全军覆没,突厥的单于都护府已被占领,阿史那特鲁被擒获,狄仁杰和可汗已经班师回朝,此刻到了洛阳城外。
“他俩得胜了固然可喜,但上官大人告诉在下这件事情,又是何意?”
上官婉儿也面目含笑地告诉他俩:
“知道两位大人惦记着他们,于是第一时间来向两位报个平安,就请两位还是老实待在此处,晚辈还要请尉迟大人帮我们这些弱女子一个忙。”
鸡鸣五鼓,婉儿也早就离开,留下两个大男人在屋里暗自感叹。
狄仁杰与骨力可汗回到神都的消息早已传开,他知道武皇会派一些官员到城外的驿馆早早迎接,以示嘉奖,不过没想到,最早来迎接他们的,竟然是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
“狄大人安好。”
狄仁杰已有好些年没见过太平公主,她的第二任丈夫已死,她的脸上没有过多的悲伤,只是越发的冷静和淡漠,狄仁杰也听说了此事,看到她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本宫求狄大人,帮个忙。”
“臣不敢,公主请说。”狄仁杰不知道对方要自己帮什么忙,只觉得不会是件好事。
几个人站在驿馆内的凉亭里,公主风帽下遮面的纱巾一直在清晨的风中飘动,她开口说着:
“本宫不想嫁给武承嗣,只是这满朝文武,谁都不如狄大人说话有分量,还请狄大人在陛下面前说一说,这厮是个小人,不值得托付。”
狄仁杰笑一笑对答道:
“臣人微言轻,公主的家事不敢多言……还请公主恕罪……”
公主还未说话,婉儿就在旁插话:
“武承嗣为人,既无才干,又不贤德,满朝上下莫不痛恨,就连尉迟大人都被他所害,如今还下落不明……”
“婉儿!”公主在旁假作斥责,阻止婉儿开口。
此时公主看到狄仁杰脸上已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又假装没看见,对婉儿轻声说:
“狄大人不肯帮这个忙,咱们走罢。”
“不许走!把话说清楚!”狄仁杰几乎是嘶吼着喊出了这句话,吓得公主和婉儿往后退缩了一步。
此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时任洛州司马的张柬之带人赶了过来,邝照、薄千张、姚崇都带了不少人赶了过来。
于是婉儿说武承嗣命人暗害尉迟真金,如今连沙陀忠也下落不明,武承嗣为官无德欺压百姓,为人不贤暗造杀孽,还要时时逼迫公主,公主的第一任丈夫就是被他借着闲话害死,现在公主的第二任丈夫没了,他就趁机起了霸占弱女之心,凡此种种,怎么可以继承大统。
婉儿还未说完,狄仁杰已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把桌上的茶杯往地上猛地一掷,大吼一声:
“够了!孟将!走!找这混蛋拼了!”
骨力可汗也是义愤填膺的样子,张柬之,姚崇等人早就做好与武承嗣一较高低的准备,看见狄仁杰一声令下,巴不得有人领头好大干一场,一伙人跟着狄仁杰,冲出驿馆,上马直奔武承嗣的府邸。
邝照和薄千张在后面,下属们在问:
“大人,到底追不追上去?”
薄千张看了一眼远去的一伙人的马蹄扬起烟尘,跟邝照说道:
“总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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