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虞璁带着钱太守直接往杭州走,路上两侧均有官兵相护,车行在最中间。
陆炳已经能自由活动了,只是因为失血的缘故,脸色略有些发白。
这可不是儿戏。
皇帝坐在车厢中,心里盘算着回京的日子。
南京那边的事情,是绝对要管的——但不是现在。
自己现在孤身一人过去,哪怕是领着这些官员,也完全不够掀翻那边的旧制度。
当务之急,是把浙徽两处的两个巨头连根拔起,再去管那只剩一半兵权的藩王。
因为之前这些事情都是自己亲手达成的,所以哪怕时隔两天,他也对其中利害清清楚楚。
要紧的,根本不是藩王——那周王不管实际手中握着多少兵,都是虚的。
只有资本才是真实的。
在四五年前,藩王宗亲是土地兼并的罪魁祸首。
虞璁一纸明誉令让藩王去盘查宗亲,再烽火戏诸侯式的把兵权大量回收重组,在当时直接平衡了地方政府和藩王手中的兵力制衡,既能避免藩镇割据,又可以控制中央集权。
在那之后,他又以万寿节贺礼的名义,巧取豪夺着让藩王把之前抢掠来的种种好处吐回来反哺京城,基本上算是把秩序彻底搅碎以后重组了。
在这种情况下,周王唯一值得被利用的,就是他的血统。
毕竟自己跟他都只是藩王出身,换谁当皇帝都完全一样。
距离杭州城还有四五里地的时候,远远有军阵相迎,仿佛早有准备。
“来者何人?”那都督率兵守在城前,恐怕是听见了风闻。
虞璁早有准备,直接把那太守推了出去,让他去跟人家交涉。
苏州这边之所以能够调兵,就是因为太守和当地统兵是亲家,什么事都好商量。
这一次南巡虽然看似是突发奇想,但每一条线路,每个紧急预案都是他亲手裁定的。
信息准备足够充足,以至于如今去杭州算是主动送上虎口,他也心里完全不急。
孩子们也颇为懂事,只静悄悄的观察事态,不哭不闹也不多问。
若是福媛在这,恐怕要红着眼睛让爹爹抱了吧。
“是我——钱同啊。”钱太守骑着马晃晃悠悠的跑了过去,只凑到那赵都督旁边面露难色的解释了几句,对方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匪民作乱,没想到——”他忙不迭抱拳行了个礼,又问钱太守道:“陛下此次前来,是要迎……还是不迎?”
皇上在北京城胡来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这次突然来杭州,也不知道是个怎么打算。
钱太守又骑着马晃晃悠悠跑了回去,一脸小心的隔着帘子问皇上意思。
“迎。”
于是杭州城门大开,两军仪仗同起,当地太守参知一溜官员全部快马赶来,在锣鼓喧天中迎皇帝进城。
阵仗之大几乎可以媲美万人相集的西湖香市,百姓们更是拥挤在两侧,想要一睹龙颜。
由于这里没有设立行宫,皇上又是深居简出的性子,只吩咐征用那钱塘张氏的庄子,就直接带着兵住进人家庄园里去。
这事定的,简直是做足了昏君和暴君的范。
按照不成规矩的规矩,那就等于是直接告诉这钱塘张氏,你们这最好的庄园都被皇上征用了,自个儿挪地方吧。
张老爷原本还在暗处观望,猝不及防的被拎出来当迎宾的名门望族代表,还白搭了一园子进去。
虞璁始终不肯露面,只藏在某一处的轿子里指挥前后,愣是让大军开道,跟强盗似的就住了进去。
张家是做香薰和丝绸生意的,家产之大简直可以只手遮天。
西湖香市已有百年历史,汇集了来自南北的所有商人,打着礼佛敬香的名义交汇。
而所有的好处,几乎全都进了张家的口袋。
来的一路上,虞璁就在想,这事该怎么办。
明着跟他们问,肯定是屁都问不出来的。
虞璁背后,站着的是整个北京城。
无论是雄厚的兵力,还是已经被全部攥在他手中的朝廷,明着想要造反基本上不可能。
正因如此,这两个世家和那个藩王——虽然目前还是嫌疑犯,也不可能明着跳出来当反贼。
但是想要废南京留都,就必须废了这两家人。
虞璁清楚商业对明朝有多重要,更明白政治稳定对国家有多重要。
张家孙家,那都已成格局,再不当黑社会让他们用钱换平安,那就等着被掀摊子吧。
至于那个目前还没见到的周王,不管他有没有反叛之心,都一样得换地方。
南京就如同棋盘对面的王,想要拔掉这颗子,前面挡路的就都要统统干掉。
虞璁作为已经亮明身份的皇帝,没有可能去再揣摩他们当中,到底谁忠心耿耿,谁心怀鬼胎,能够做的恐怕就是直接开口去要。
你肯自己给,那我手腕就怀柔宽厚。
你不肯给,那就直接打成反派好了。
皇帝莅临,张家老小不得不先往其他宅子里挪。
他们虽然是豪富,可毕竟地位低下——皇上还带着这么多高官要员往这杵,压根没人敢让他们等,还担心自己跑的不够快。
有的东西,是必须要见到了,才会有实际概念的。
比方说,皇族。
张家人在杭州这从发家到豪富,花了近百年。
他们不仅手中控制着山东和江西的行走商人,把香薰丝绸的产业控制了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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