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亲五爷,你练功就练功,淋的什么雨呀!”撑着青布伞的老仆白福从回廊下闪出来,急急地嚷着,“赶紧下来换个衣裳,喝个姜汤——这大半夜的……万一您老人家受了寒咳嗽起来,又是咱们的罪过!”
“好,我下来就是。”白玉堂跳下屋檐,“还没睡啊福叔?”
白福苦笑:“五爷自己不知道,您这一耍大刀啊,整个院子前前后后都是那什么‘杀气’,大伙后脊梁都冒冷汗,哪里还睡得着!”
“怎么不早说,”白玉堂皱眉,“我以后会注意的。”
呵呵,要不是困得脑子不够用了,谁敢说不让您在自己院子里练武啊?白福掩着口打个呵欠,去喊人——五爷折腾完了,该怎么伺候怎么伺候。
由着老福叔里里外外转悠着安排,干净衣裳,热水,姜茶,不一时备齐,白玉堂才独自锁上门,收拾这一身汗水两脚泥。再躺回床上去时,已经是三更过去交四更了。
一觉睡到日头高,白玉堂是听着院外吵吵嚷嚷的声音醒来的。侧耳细听时,是许多下人正忙碌着搬东西。想来是东西比人多,车子比路宽,两下里对住了不肯想让,正在那里争执。
“都是新来的么?也不看看这是谁的院子,敢在这浑嚷嚷!”这是白福嫌吵在赶人了,外面又叽咕了一小会才各归各路散了。
白玉堂系好了袍子刚要出门,正赶上白福提着食盒敲门进来:“五爷你总算起来了,这都热了两回了,再冷掉就得便宜那帮鬼小子了。”
“啊,放桌上吧。”白玉堂关心的却是另一样东西,“今年干娘可也曾派人送新酒来?”
“有,有!”白福挤着眼睛一笑,“早多少天就送到了,六十斤的大坛子,整十个,稳稳当当的都在窖里收着呢。卢大爷交待的,一半都归您!”
“好。福叔,”白玉堂看着清粥小菜摆满一桌,忽然笑起来,“你去找些五斤十斤的小坛子,拣最好的分装些出来——坛子要精致些的,也等过了十五,我要拿去会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白福就是原著里那个冒五爷名字欺男霸女的坏人,但是他做坏事的剧情被楼小冲蝴蝶掉了,所以他目前还是个没啥大恶的白家老仆。
韩二爷和白大哥到底有没有jq么【喵喵喵童鞋好敏锐喔】就不做明确设定了,怎样理解都好。毕竟白大哥在圈内很多姑娘心目中是有他的经典配对的,而白大x韩二这对并不是非配不可。
望天,所以这章的内容总概就是:细心的韩二爷发现一点苗头想要掰直五弟,结果可能也许大概反而推了他五弟一把,促进了某方面的开窍,嗯。
第18章 万里寻
“楼、小、冲。”一张薄薄的纸拍在了桌子角上,蒋四爷翘翘胡子一挑眉,摇着扇子走了。
白玉堂左手放下粥碗,右手放下羹匙,呼出一口气,轻轻揭起那一张纸来。
纸是最寻常不过的八行朱丝栏,只稀稀落落地写着几行铜钱大的字。以四哥交结豪杰之广、红颜知己之富,也只查得这么一点出来么?不过……再怎么说,到底是自己四哥,嘴里嚷着不给官府做白工,可终究还是看着五弟的面子查了这些时日。
白玉堂皱着眉推开桌子,找出先前楼小冲留在马鞍下的一叠机关图,一张张地仔细翻看起来。白福袖手站在一边伺候着,眼瞧着他家少爷被蒋四爷一张纸逗得连饭也不吃了,只顾看那一叠的纸。可是白玉堂在那专心地瞧东西,哪怕他瞧的是春宫画本呢,下人们也是不敢胡乱打搅的——这位爷生得端正,武功更是没话说,惟独这脾气么,啧啧,还真不是很好。
半晌,白玉堂才终于摇摇头,把图纸都卷作一卷袖了,刚动了两匙的粥也不再理会,一声不响地,抬脚就出门去了。
白五爷走得快,老家人也没指望能叫住他把早饭吃完,只得自己哼着小曲收拾碗碟。
若这世上有什么敢拍着胸脯说肯定快过白五爷的,大约就是日头老爷了。转眼间八月十五过了,很快就是九九重阳。
其间五爷上过一趟京城,没找着要找的人——据拦他在开封府衙门口的王朝马汉张龙赵虎这几位说,展大人领的是皇命,办的是皇差,去了哪里,无可奉告。总算念着展昭的屋子也在这院里,拆了他家大门不大好,白玉堂才一甩袖子,跑去大哥的酒楼要了个雅间,独自喝了半天闷酒作罢——所谓天不遂人愿,或者好事总多磨,就是这么个理。
总而言之,九九重阳节这天,白玉堂来到了江宁府他干娘家开的酒馆。说起来,他最怕□□娘唠叨些不准打架、早寻良配的话头。他本是在京里见到有细木匠手杖造得格外好,估着干娘的身量订了一支,想悄悄路过酒馆喝上一碗,瞅个空子把手杖朝干娘房里一丢就开溜的。谁知道原来徐庆徐三爷刚好也是这天带着媳妇来给老人家拜寿,当头撞上五弟,直接就给嚷破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白五爷抱着酒坛子蹭吃蹭喝,再听干娘和三哥说说江湖逸事,也不是太无聊。
干娘年轻时也是走南闯北的侠女,如今退隐江湖,开了个小小的酒馆打发日子,可是说话做事也总归和寻常老妇不同,别有一番气度豪情在那里。此刻她正半盘着一条腿,横起白玉堂刚奉上的手杖摩挲着花纹,讲自己年轻时耍枪弄棒的日子:“放在先帝刚登基那会,有这么一根棍子在手,多了不敢吹,少说也打得一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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