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做路费。”赫真在一旁收拾一只羊腿,手法娴熟,锋利的刀口快速划几下,露出一大片血红,毫不费力地剥落,皮子倒完完整整。架子一早就架好了,此刻熏上了味料,香得很。
“路费?”韦离抬头,听不懂似的。
“嗯,回家的路费。”赫真低头仔细翻看皮毛,“你得回家”。这一句说出来,像是长辈苦口婆心地劝说一个固执的孩子。
果然——
“我不回。”韦离扔开铜钱,一下站了起来,“我不会白吃白喝你的,我现在好了,我帮你干活”。
赫真笑出了声,浅棕的眸子里闪着笑意,“你什么都不会做,你别不爱听,你就是个公子哥”。
“公子哥有公子哥的去处”,赫真不在意地转开头,“反正不是我这”。
“况且你那么聪明。不想回去,那每年都有的国士选拔,你不想参加?”
说了这么多,这最后一句算是堵住了韦离积累到嗓子口的长篇大论。韦离整个脸都涨红了,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末了,只轻声道:“不用你管。”
赫真了然地笑笑。
第二天,韦离就起了个大早帮赫真干活。圈羊的栅栏夜里缺了口,赫真看韦离蹲着琢磨好久,也没想好从哪里下手,就忍笑把人拉开,没好气:“一边待着去!”
韦离站一旁讪讪,两只手交错地揣在袖管里,看着赫真支起一根和他大腿一样粗的木棍,三下两下就固定得笔直,咬了咬嘴唇,有点泄气。
“你不是做这个的。”赫真起身认真说道:“我阿娘说你们汉人中读书人最高,你就应该去做那读书人。”
韦离不作声,没有反对。
“走吧,下午和我去集市看看,你肯定闷坏了。怎么跟个娘们似的。”赫真毫不留情地嘲笑。
韦离一下抬头,怒目而视。
赫真哈哈大笑。
出了狼遥湾再往南几十里,就是两国开通的互市点之一。日头还未高升,大大小小的摊位前已经是人满为患。皮革的气味过分重,还有草药或浓或浅的香气,一入场子,这些味道倒先把人逼退三步。韦离却很好奇,跟在赫真身后瞧个不停。
大多是平常的鞑靼百姓,拿出家里多余的皮毛和工具来交换,汉人却大部分是富裕人家的仆人,帮主人来挑选好料子,好刀具。
大家都认得赫真,招呼起来也大大咧咧,只多看了几眼跟在他身边的韦离,说话却毫不顾忌。
“怎么,赫真你不怕汉人查过来?”一位鞑靼大叔笑呵呵地开玩笑。
韦离转头一看,鞑靼大叔身边站着一位深目高鼻的妙龄女子,正朝着赫真笑吟吟。
赫真有些不大自在,随意应了两声,就推着站在人家摊位前看个不停的韦离向前走。
韦离憋着笑,实在憋不住,两人到了人少些的地方,韦离才仰头哈哈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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