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是被猫踩醒的,苦于不知道喂它吃什么,只好洗漱之后直接带它去店里,老板拉着腹中空空的我坐到二楼的露台,晒着太阳分掉了一整个提拉米苏,也不清楚他是哪的人,大早上的,甜的想吐。甜点之后是能苦死人的意式咖啡,我尝了一口之后迅速选择了推荐的红茶,并决定再也不和这个人说“都可以”这个选项。
“你的耳朵,应该是寄生了一种虫,我叫这种它‘’,当然它还有别的名字。刚寄生的时候还可以取出来,但是现在它的根与你的血管长在一起,已经去不掉了。所以很遗憾亲爱的,你现在只能选择继续和那些声音一起过,或者和这个耳塞。”
“我选这个耳塞。另外你不觉得你作为一个男人叫另一个刚见了第二面的男人亲爱的不止一点奇怪吗?”
“啊,我习惯了,很抱歉对你产生困扰。那么我们来讨论一下报酬吧,请放心,我提出的报酬绝对在你的接受范围内。”
老板今天带了金丝边的眼睛,端着咖啡靠着椅背,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笑得像个温文尔雅的无赖。
“你之前说,你会画画,我没记错吧。” 我点头示意他继续。“给我画一幅画吧,你以前画好的也行,我要挂在那里。”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楼的一个柜台上面挂着一个画框,里面放着批量生产随商品赠送的海报,下面的柜台没有什么规律的摆着很多东西,和其他柜台的严谨摆放形成鲜明对比。
“那些都是你的报酬吗?”
“b那当成相亲角,需要的客人可以挑选看中的东西,我提供联系方式。怎么样,要试试吗?”
我嘴里的不要刚发出一个爆破音,老板就发现了我要说什么并阻止了我,“拒绝也没有用哦,报酬给我之后就是我的东西了,不过你可以给我一个假的联系方式。”
(七)
我开始怀疑把这个人当成奇迹的我自己的智商,能吐槽的地方太多,所以我选择闭嘴。
(八)
老板后来把耳塞改造成了耳钉,按照他的偏好执着地做成了彩色。我对着可供选择的亮红色和骚紫色沉默良久,最后决定继续在别人同情的目光中当一个带助听器的聋子,和成天带着耳机的不礼貌的傻子。
不用听见别人发出的吵闹声响对我是个意外之喜,我开始去一些曾经向往的地方,日子过得平静而美好,连个水花都没有。但日复一日的平静日常里,总会出现一些小意外。比如说,我的画被抄袭了。
(九)
抄画的那个小姑娘,算是我直系师妹,同一个导师带的,我是没想到毕业这么多年了,当年的稿子还会被抄。毕竟那副画作为毕设交上去之后,导师觉得创意不够好,把它驳回了,淘汰的那组原稿都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她从哪看见的,抄的几乎一模一样,就色调改了改。没有对比图,加上我现在的画风和上色的习惯和当时差别很大,仅凭我个人印象根本没法认定是抄袭,只能自认倒霉。
俗话说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一点也不假。被强行约去游乐园,买了套票又被放鸽子,还在排队的时候被人不小心勾掉了耳塞。我觉得自己一瞬间回到了小时候的那家动物培训机构,众多声音汇成一声轰鸣,直接把我大脑开了个洞。
半梦半醒之间我听到了很奇怪的声音,我没办法用我听过的常见声音来形容它,这个陌生的声音爬过被角,缠绕我的四肢,灵魂被抛起又落下,失重的感觉像是我错过的海盗船。再醒来的时候旁边的男生在哼歌,大概是现场发挥,哼的随心所欲。发现我醒了,他显然很高兴,哼着的调子突然拐到一个不和谐的走向,然后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个兵荒马乱,都快把肺咳出来了。
“你可总算醒了,我都打算联系医院给你叫救护车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脑子还有点转不过弯,对这个人没有印象,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大概是因为我太久的沉默让他有点不安,脸上的表情像只被人突然抓起来的豚鼠。后来我才知道他当时是怀疑我摔傻了,纠结要不要跑路,跑了会不会被抓。
“我……我就是……刚才不小心把你耳机碰掉的那个,你好像中暑晕倒了,我就带你过来了。你要不要试一下耳机摔坏了没,坏了我赔给你。”
我把自己从床上撑起来,说没关系,打算离开。然而这个对我来说过分热情活跃的小伙子坚持要求我试一下耳机还能不能用,于是我只好听命。
接着生活用实际行动向我展示了什么叫人生就是大起落落落落落,带上耳塞后,周围嘈杂的声音依旧不断地传过来,我觉得我现在就是个被渐渐灌满的瓶子,这些声音汇成水流在我身体里相互碰撞,让瓶子晃得摇摇欲倒最后却又稳得像是被钉住了一样。
“真的是好的,你不用担心赔偿问题了。”
(十)
回到家里的时候柚子凑过来对我喵喵叫着要吃的,我把最后一点特制猫粮倒进食盆里,想着明天去找老板换新耳塞的时候得给它拿新的猫粮。
晚上难得出了月亮,柚子果断抛弃了我的枕头跳上了窗台,在一堆叶子中间把自己伪装成一大团毛茸茸的花。家里的植物多年如一日的默默生长,太久没仔细听过了,居然觉得有点吵,我以前可是用它来助眠的,这么一想有点可笑。
第二天下午,我推开只有一片没有意义的色块的画布,在画架旁边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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