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仿,你干什么啊?”
看着管仿慌慌张张站起来就跑,魏先祀本来在笑着,也站起来,“喂,去哪儿啊,你现在可是在牛背上……”
“不要管我,好可怕啊……”
管仿昏迷乍醒跑得还挺快的!魏先祀追过去,管仿已经跑到了牛背的边缘。边缘像用刀切出来一样平整,如同——地平线——也如同——楼顶——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管仿跪下来抓着牛的角——长方形的两面形成一个直角,对,数学上的角,不是牛头上长俩的那角。“我,我想要跳下去,反正没人喜欢我,反正谁都背叛我……”
管仿哭着回头,“那样,我在分野里自杀你也不出不去了吧?好啊,我无所谓了,反正我只是想自己死掉而已。”
“喂……你说什么啊,别这样。”如果她不是在开玩笑,魏先祀想——又发什么神经了。“为什么要自杀啊。”
而且人可以在分野中死去吗?那样死去的应该是……
“如果我的本质形像死了,我可以选择将现实和分野中的虚伪形像也一并销毁,像处理垃圾堆一样。”
管仿哭着笑,魏先祀觉得——啊,相当阴险,要做什么了!管仿,你要做什么冲动的坏事啊!
“你情绪有点不稳定……”
“废话!是人都看得出我情绪怎么样!你这个死讨厌的人,我在想死了要不要你陪葬。”
管仿哭着拼命挠牛的背部。白眼牛可能觉得背上有点痒痒,头甩了甩。魏先祀说,“——别这样!冷静一下。”
“哈哈,因为你怕死,如果一辈子被困在我在分野里你感到生不如死吧!哈哈!”
管仿想,是啊,是啊,是这样的!她一定想要出去……那要不要临死前当坏人……
“如果你可以出去,那么我是死是活你都不关心吧!情绪稳不稳定,那又有什么关系……”
捧着脸抽泣着,肩膀一耸一耸,周身微微颤抖。有一种永远都停不下来的伤心着的感觉。就是这样的。“我……很伤心……”
“好了,如果你的意思是因为没有人关心你的话我觉得我还是可以澄清这个误会的。这个……”
魏先祀站得离她不远,不过伸出手还是碰不到管仿的。她说,“谁说我不关心你?……我的意思是,至少我不会看着你跳下去——虽然这是你的分野,或许跳下去……什么事也不会有吧……但是别跳。”
“我不会随便任人摆布。”管仿咬住嘴唇声音古怪地说。
“怎么跟你说呢。”跟管仿交流真的有点累……魏先祀绞尽脑汁。有一点怜悯,发自内心。
“别自杀了。如果现在停下的话,我们去吃冰淇淋吧。”
魏先祀想了个认为非常不错的点子——就是……如果分野里没有冰淇淋这话就说岔了。
冰淇淋。管仿笑了,又哭了,又笑了,又哭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思路。“喂!谁劝自杀的人用冰淇淋的啊!”
“好吧,那你喜欢吃什么。糖醋排骨?冰糖葫芦?首都烤鸭?外国烧饼?……”
这个事情有一点——怪怪的。魏先祀想着。怪怪的。这是个很个性化的自杀干预计划。投其所好嘛……但是管仿吼了起来,“我不爱吃那些东西!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么愚蠢的话来侮辱我的行为!”
“是你的行为愚蠢吧。”魏先祀忍着不去判断谁更蠢一点——对,是我正在陪管仿一起蠢。我被她带蠢了。“我只有一个意思——不要再说跟自杀有关的事情了,不要离边缘那么近。你该冷静一下。”
“别用那么冷淡的口气对我说话!至少句末要是感叹号不应该是个漠不关心的句号吧!”
管仿哭着喊,“冷漠自私的家伙!”
“好吧,我冷漠自私。”
魏先祀想。没关系。乱往我身上泼脏水,没关系,管仿,看在你崩溃的份上我忍了……“好吧,把句号换成感叹号。这样可以了吗?”
“好一点了。但是,没有实质性的改变。”
管仿绝望地看着魏先祀。
“那就没有改变好了……”
魏先祀也觉得很绝望。“好吧,你有没有觉得累啊。”
在有云有风的日子里,倒骑在牛背上,吹着笛子,经过绿色的田野,望着远山的残雪,似乎很不错。把条件去掉几个吧,有云,有风,骑牛背,没笛子,没田野,没残雪,其实也不错了。但是魏先祀和管仿都觉得……糟透了……一点都不不错。
“累?为什么我会觉得累?我的心本就伤痕累累,今天再多流一点血又怎么样了?会怎么样?你说呢?”
“可是我觉得累。”
魏先祀真的很累,手臂抬不起来,腿也觉得很僵硬。她喘了口气,转身往牛背中央走去。“不要自杀啊。”
就这样说吧,听不听在你了。行,就这样。魏先祀转身走了三步,然后走了六步,接着走了九步……在不知道走了几步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抱住了——管仿几乎是扑上来的。魏先祀差点被扑倒。
“你要干什么!”
抱着魏先祀的脖子管仿不想放手,拼命摇着头,不想放手。因为觉得实在太冷了啊,抱着一个人不管怎样都有体温传导。“好冷,我想有人喜欢我。我想有人爱我。魏先祀啊,我觉得冷,冷死了……”
白眼牛一直在悠闲地走着。智商很低的,比较善良的怪物,用蹄子踏着地面,甩甩尾巴像很笨似的就在那儿走,一点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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