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着红色的这座宫殿,在魏先祀眼中是这样的。它是一个冰冷的,矗立在悬崖上的王国。国王到现在还没见到,她面对的只是守卫红色和君主的一大群士兵而已。殿上的装饰因为逃命,被管仿拉着像跑步比赛中的犬一样快跑,所以没能细看,不过魏先祀注意到了地面上的那些画。每幅在她眼中都是一闪而过的色块。那些画是有色彩的。
“红色的宫殿根本不是全红色的。我看到了画的倒影,它们有颜色。”魏先祀说。
“偶像,我们已经接近目标了!”管仿激动地喊,“就在,就在前面……”
目前,她们还在这条漫长的冰道上跑着,而前方,那些卫兵的脸逐渐清晰起来了,魏先祀看着那么多盔甲穿戴整齐,表情严肃凶狠的士兵,对于自己全速冲刺一事,有些不确定。
“我们在……干嘛?”魏先祀甩了甩手,“我们再跑就要撞到他们了!”
“是啊!”
“他们手里都有枪!”
“他们一直在对我们进行大面积扫射。不要怕偶像,他们的枪不比爬山虎叶子更为强大!而我们是飞镖,将要割断这脆弱的植物!”
“飞镖?”
管仿开始加速了。魏先祀觉得不可思议,跑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还能再跑快。手臂快被扯断了!
“好吧,反正只是在分野里而已……”
魏先祀这么想着,离卫兵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在快要撞到最前面一排的卫兵时,闭上了眼睛……
仿佛被水淋湿了一样。魏先祀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的世界变了样子。撞进了人群后她还在跑,将卫兵总目得七零八落。恐怖的是魏先祀突然觉得有人松开了自己的手。
“管仿!”
她大声喊。
“我看到红色了……”
管仿松开了魏先祀的手向着近在咫尺的花圃奋力一跃,跳了下去!
花房里的花病了,焉巴焉巴的花儿快谢了,顶蓬射进来的阳光拐了个弯,它阴险地笑着跑了。
像被内心的某种感觉割了一下,管仿被花瓣上巨大的尖刺给穿了透,连声救命都没喊出来就失去了知觉……
魏先祀跌倒在花圃的边缘。多亏了不知道哪儿卫兵将她绊的这一中跤,否则她也掉下去了。她趴在地上发现,原来卫兵的身后竟然是一个悬崖!
然后魏先祀看到了宫殿的君主,一位红色的女王。
女王站在悬崖下,那一片,是她的花园。
管仿掉到悬崖下面去了!
魏先祀知道自己想错了。悬崖下面开满了红色的花,红的,红的,全是红的,但是并不单调。因为红也分很多种,粉红,玫红,紫红,金红,霞红,深红,暗红,猩红,火红……不同颜色的花混杂在一起蓬勃生长着。女王站在花丛的中央,抬头望着魏先祀。
“何处小子,擅来窥吾花园?”
魏先祀向下眺望,没有看到管仿——或许管仿在那儿,但是看不见……魏先祀觉得无依无靠,不安地站起来。
现在的情况变得有点诡异了。一时间喧嚣声没有了。魏先祀回头,只见卫兵们已经重新排好了队列,手持武器,一个个如临大敌地盯着她看。魏先祀不确定地趴在悬崖边喊,“管仿,你在不在啊?”
女王的眼睛如两潭碧水,深深地映出魏先祀不明情况的样子。两人对视着。
“喂,你见到一个人掉下来吗?”
魏先祀冲女王喊。不得不说,这种态度实在是失礼。女王道,“你是何人?”
魏先祀考虑要不要跳下去。但是悬崖有一点高,离下面至少十米。魏先祀有点急了,又喊道,“管仿!你在吗?”
女王看向魏先祀的眼神明显是带着某种不友善意味的。但魏先祀视而不见——因为这只是分野而已啊!只是一个游戏。关键是管仿,管仿!她去哪儿了?
“不要就这样丢下我一个人啊,这算什么啊?”
魏先祀有点生气,“管仿!”她对着深深浅浅的花海喊着,“我觉得这一点也不好玩!”
“这并不是游戏。”
女王倨傲地说。是表现她自己的意思,而不是在回答魏先祀的话。因为作为君主,这点态度是基本的。花儿的颜色灼痛了魏先祀的双眼,使她的不安逐渐增大。魏先祀徒劳地搜索着那个透明的家伙。人呢?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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