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鸣瞳孔中杀意一闪而逝,最终还是掩下去,闭着眼深吸口气:“行了,我知道了。”
半晌后,又睁开眼:“去收拾车马,一会儿就送他回丰凌城,我亲自送。”说着甩袖起身,出门往后山赶去。
谢冀等同于半个残废,又常年住在后山的石室里,想凭借一己之力出来自然不可能,但后山这块禁地并没有真正封闭,万一有哪个好奇的跑过来,谢冀再爬到洞门口一吆喝,他还真是防不胜防。
鸾凤鸣飞身进入山洞,脸上神色变得温和恭谦,他笑着走进去,挂起帘子在谢冀床前跪下:“爹,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歇息?”
谢冀扭头看他,目光中透着几分审视,半晌后哑声笑了笑:“你如今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我也不指望你事事都听我的,只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实在寂寞,有时也想你过来与我说说话。”
鸾凤鸣道:“是儿子不孝,如今正是关键时候,儿子忙于俗务,确实疏忽了爹的感受。爹在这里住得不舒适,儿子也心中不安,不如儿子送您回丰凌城,那里都是自己人,院子又开阔,您住在那里更适合养身子,不知爹意下如何?”
谢冀目光锐利:“这么快就要赶我回去了?”
鸾凤鸣在他的目光中面不改色,笑道:“爹说的哪里话,当初您是冲着连家堡过来的,还说若有机会可以当面与连老堡主谈一谈,可如今这形势您也看到了,连家堡根本无意与我们合作,您也说他们这次改了口风怕是有诈,既如此,爹您又何必住在这里受苦?”
谢冀笑了笑:“青铜带钩还没到手,恐怕我前脚一走,你后脚就要咬饵了,你啊,还是年轻气盛,不看着你,我不放心。”
鸾凤鸣诚恳道:“爹说的哪里话,我亲自送您回丰凌城,陪您在那里住些时日,那里的人都听您的,儿子一言一行自然也被您看在眼里,您对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谢冀眯着眼,神情看不出喜怒,半晌后淡淡开口:“也好,住在这里我也腻了。”说着叹口气,“你要时刻谨记,你姓谢,爹只有你这么个儿子,将来所得的一切最终都会传给你,落不到别人手中去。”
鸾凤鸣垂首道:“儿子绝无非分之想。”顿了顿又道,“既然爹答应了,不如儿子这就背您出去?您身份特殊,还是夜里动身较为稳妥。”
谢冀闭上眼,应了一声:“嗯。”
鸾凤鸣给他披上长袍,小心翼翼将他背起,走出山洞时温声提醒他手抓紧了,眼底却是一片沉冷杀意。
这些年天下还算太平,招兵买马并不容易,没有拿得出手的筹码,没人愿意冒险做逆贼,丰凌城那边如今已成气候,可那都是拿谢冀身上流淌的皇室血脉换来的,那些人甘冒风险聚在一处,无非是想来一场豪赌,胜了,他们就一飞冲天,败了,他们就死无葬身之地。
谢冀身子废了,地位却举足轻重,万一真有个好歹,没了他的“金口玉言”,将来谁会相信自己身上流着谢冀的血?谁会承认自己的地位?
更何况,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自己不过是住在这具躯壳中的异魂,根本就不是谢冀的儿子。
他想要名正言顺地登上帝位,就少不了谢冀的认同传承,谢冀不能死,不仅不能死,还得敬着供着,否则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夜色中,鸾凤鸣再次压下杀意,背着谢冀下到山脚,小心翼翼将他送入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内,随后自己也登上去,与他共乘一车,尽显孝心。
第73章 阿容,我们很快就要成亲了!
外面暗潮汹涌, 小宅院内却安详自在。
养胎的日子过得飞快, 墨远肚子渐沉,转眼就有七个多月了, 如今孩子越发好动, 墨远没了嗜睡的毛病, 几乎是天一亮就睁开了眼。
外面响起熟悉的脚步声,连慕枫走进屋, 接过下人递上的热帕子擦擦脸上脖子上的汗, 走到内室门口掀开门帘,不意外地对上墨远含笑的眼神, 立刻露出笑容, 大步走进来抬膝上榻, 在他唇上响亮地亲了一口:“阿容,你醒了?”亲完又俯身掀开他衣摆,在他高高挺起的肚子上亲了亲,“儿子, 起床喽!”
墨远忍不住笑出声, 见他乐呵呵地凑过来又要亲自己, 忙抬手挡住,笑道:“我再躺一会儿,你去洗洗吧。”
习武之人一天都不能荒废,连慕枫比他醒得早,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功,练完再踩着晨曦回来沐浴更衣, 之后神清气爽地与墨远一起用早饭,就如每对寻常夫妻那般。
连慕枫在他手上亲了亲,将他的手拿开,坚定执着地捧着他的脸在他眉心、脸颊、下巴上连亲数口,颇有些爱不释手地揉了揉,笑道:“一会儿再去。”
墨远听他嗓音有些哑,想起昨晚的折腾,身子顿时热起来。
自从开了禁忌,连慕枫每晚都像吃不饱的饿狼一样,能试的花样都试过了,能尝的滋味也都尝过了,若不是有极强的自制力,怕是没几回就要将他折腾死,好在连慕枫时时顾着他的感受,怕他受累受罪,每回都异常克制、极尽温柔,只是这份温柔有时也是一种折磨,常常将他磨到几乎崩溃。
连慕枫见他面上微微泛红,笑容加深:“怎么了?好好的脸上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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