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根本办不到!
那时,看到皇上突然摔向冰河时,他的脑袋里是空白一片!
虽然事后想想,他当时确实可以施展轻功,把爱卿安全地抱回岸边,可那时候他是如此焦急,很担心自己稍有不慎,就会让皇上跌落水中,吃尽苦头。
正是由于他压根不敢冒险,于是采取了最蠢但也最保险的办法,站在齐肩深的水里,把爱卿托举起来。
不单是这一次的事,还有上上次,皇上在麒麟山上迷路,让他几乎出动了全部的禁军搜山寻找。
但其实麒麟山就在宫苑内,虽然树林密实了些,但路并不复杂,也无危险的野兽,皇上就算迷路了,也能找到路下来的,这只是早晚的问题。
结果却被他弄得很大阵仗,朝野内外的人都知道了,景霆瑞发现自己只要遇到有关皇上的事情,就会变得十分蠢笨。
“也许今晚需要反省的人,不只是炎,还有我自己。”景霆瑞又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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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睡不着啊!”爱卿躺在既宽敞又柔软的紫檀木龙榻上,翻了一个又一个的身,居然也没掉下去,这床真是大得很。
他屈起胳膊撑着脑袋,看着浅金色的纱帐外,昏黄的烛光静静摇曳,还可以看到小德子和其他当值的太监,全都守在他的龙床外,规规矩矩地低着头,端着茶盏、帕子和笔墨托盘,一丝不苟。
以前,他还是太子的时候,若是半夜里还在翻来覆去,小德子定会掀开帘子,嬉皮笑脸地说,“还不睡呢,殿下,小心明早变猫熊哦。”
可是现在,不论他弄出多大的动静,只要不是跌下床,或者他传人伺候,就不会有人冒然进来打搅。
所有的人都是这般恭敬,甚至称得上是诚惶诚恐。
在上朝时,爱卿原以为那些官员会和他做太子时一样,他提出的事情,总有人反驳,但现实是不论他说什么,做什么,一众大臣都会举起手中的玉笏板,齐声说道,“吾皇英明,尔等不及万一!”
就算是爱卿自己也不知道英明在何处?因为他在朝上讨论、处理的都是普通的折子,现在天下太平,并没有多少棘手的案子。
但既然大臣们这么说,他也权当是了。
朝上的政务都处理得如此顺当,后宫的事情就更不用说了。他现在想去哪里,再也不需要向嬷嬷报备。
就算这些日子里,他时常玩“失踪”,大臣和言官们也没半点怨言,还说这是皇帝后宫之事,外臣不好干涉。
是啊,皇宫即是皇帝的家,一个人在自个家里怎么欢腾,旁人是怎么也管不着的!
爱卿原本已做好要与各大臣争斗的苦日子,但没想到现在远比当太子时要自由得多,还有他们进贡上来的,数不尽好吃、好玩又稀奇的玩意。
让他也忍不住地心生感叹,“原来当皇帝是这么痛快的一件事啊!”
父皇和爹爹又都不在宫里,这天下真是他一人独大了。光是想到这一点,就有种莫名的爽快感。
只是,这样的畅意并没有持续太久,吃都吃了、玩也玩了,在大臣们面前的威风也耍够了,总觉得心里缺少了点什么。
是皇弟们不再找他玩了吗?没错,他的吃喝玩乐,通通都是自娱自乐。炎有他自己的事要处理。天宇、天辰说讨厌在皇帝面前,要遵从那一套套的规矩,都不怎么露面了。
柯柔粉粉的一团,是最可爱的了,教习嬷嬷正教她读书识字呢。他也不好老是去打扰。
而这皇宫一到夜里,就大得瘆人,明明是他出生的地方,怎么太阳一落幕,就特别地空旷寂寥?
许是父皇不在的关系吧,这长春宫以前都是父皇和爹爹出双入对的身影。
而在太子殿时,有景霆瑞和他形影相伴,他从来都不会觉得寂寞。
“瑞瑞……”爱卿烦躁地翻了个身,面朝着天,看着那雕饰着龙凤花纹的天棚,眼睛却渐渐地模糊了,什么也看不清。
想起白天他冻得失去血色的面庞,想起他最近连正眼也不看自己一眼,爱卿的心就难受极了。
闭上眼睛,一滴热热的泪珠就滑下面颊,明明说过不再哭的,可现在他真的忍不住!
“为什么自从登基之后,瑞瑞就对我若即若离?是我哪里做错了……?”爱卿吸着鼻子,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他会到处乱闯,弄得人仰马翻,只是想引起景霆瑞对自己的关注罢了。
要在以前,景霆瑞一定会说,“请别那样做,太子殿下,皇上和微臣都会担心的。”
或者是,“如果您觉得闷,微臣来陪您好了。”
可是现在,景霆瑞除了一句,“末将恳请皇上回宫。”就没有别的话了。
这和别的臣子没什么两样。继位前,两人之间的亲昵与彼此扶持,仿佛都是自己在做梦。
这种陌生至极的疏远感,让爱卿如坐针毡,浑身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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