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看到主子行礼是应该的,但是双星宫的太监与皇子们经常玩在一起,并不生分。往日就算跪拜太子和皇子,也都是嬉皮笑脸的,很不认真。
爱卿不禁一呆,眨了眨眼睛,看着一地瑟瑟缩缩的身子,便哈哈笑道:“我知道了,你们又和天宇、天辰串通一气,是想唬弄我吧?”
有个胆大点的太监,低着头,细声细气地回禀道:“不,小的们都是从内务府新调来的……”
“是新人?”爱卿点了点头,“难怪会怕我了,都起来吧,我又不是吃人的考虑,你问问小春子他们就知道了。”
可是不论爱卿怎么说,太监们都不敢起身,直到爱卿一再表明不会责罚,他们才起身,又诚惶诚恐地如潮水般退开去。
“这演的又是哪出戏?好奇怪啊。”爱卿耸了耸肩,眼见着大雨就要落下来,他跨入宫门,然而,才迈进去一只腿,胳膊就被景霆瑞抓住了。
“别进去。”景霆瑞的声音很低沉,就如天空中一声声的闷雷。
“干嘛?连你都变得那么奇怪。”爱卿有些生气,“放开我啦。”
“殿下!”景霆瑞却执意不放。
就在这时,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爱卿往里头一看,竟然有一队手持兵器的御林军走了出来,他们押着好些个人,都是太监,脖子里、脚踝上都有锁链。
这声音就是他们走路时发出来的,而小春子是头一个,脸色煞白,失魂落魄,还哭红了眼。
从没见过这样恐怖的场面,爱卿不由瞪大了眼睛,心里紧张得怦怦直跳!
爱卿想要进去问个究竟,他们到底犯了什么错?昨日还是好好地呀!景霆瑞却不让他进去。
“你别拦着我!”爱卿拼命挣扎,御林军的首领看见太子,立定行礼。
那些被锁住的太监就都哭了起来,跪地叫嚷着,大力磕头着,“奴才不想死,请太子殿下开恩啊!”一时间好不凄惨。
豆大的雨珠,哗哗地倾倒下来,御林军凶横地拉过锁链,硬是将他们拖离太子的面前,赶出双星宫,一路往北面去了。
“为什么……他们向我求饶……”爱卿站在雨幕中,看着那越走越远的一众人影,摇着景霆瑞的手,声音发抖地道:“为什么……?!”
“因为您是太子,”景霆瑞说,显得很不情愿,“虽然这很残酷,但他们曾经对您不敬是事实,所以皇上才会下旨处死他们……”
爱卿是太子,是未来的大燕天子,他若是受到小太监的轻视,岂不乱了套?还有,他们用雪球攻击太子,光这一行为就可以处斩。
加上这些个奴才往日对太子的各种“不敬”,几乎与爱卿平起平坐,皇上会发怒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实在有损国之威望。
“我不在乎他们尊不尊敬我!”爱卿急得喘着气道:“是我要和他们一起玩的!要罚也应该罚我才对啊!与他们何干?!”
“可是皇上在乎,您毕竟是大燕储君……”景霆瑞一早就察觉到皇帝对双星宫的内侍不满,但没有想到会为此大开杀戒。
不过,在皇上心里,若此举能拨乱反正,树立起太子的威望,死几个太监又何妨?景霆瑞很明白皇上的用意。
这招叫杀鸡敬猴,可是凭心而论,景霆瑞自认对太子“最不敬”的人是他。只要他对太子的感情超出君臣之义,那就像游走在刀刃之上,尽早会因此命丧黄泉。
但,即使这样,他也无怨无悔。
“我不要这样……我不想有人为我而死……”爱卿反复重复着这句话,眼泪盈眶,景霆瑞遮住了他的眼睛,将他抱进怀里。
“请您别太难过,我们回去吧,这事自有皇上处置。”景霆瑞温柔地劝解道,“这不是您的错,也不是他们的错,更不是皇上的错,错就错在这里是大燕皇宫,是个需要各司其职,不能有半点错漏和逾权的地方。”
“瑞瑞……所以,我就该这样看着他们死?还是,我就该笑着送你去战场冒险?因为我是太子,而你……是父皇的臣,我抗拒不得……不然,是不是会死更多的人……”爱卿伏在景霆瑞的肩头,这番话说出来后,哭得是不能自已。
“殿下,别哭,也别怕。”景霆瑞捧住爱卿的脸,亲吻他的额头,细心地拭去他的泪水,再一次承诺道:“有您的牵挂,卑职岂敢轻易丧命,不管去的是战场,还是地狱,卑职都会活着回来!”
爱卿没有回答,小鼻子不停地抽吸,可是他却点了点头,把头埋进景霆瑞的怀里,“我不想再哭了……”
这一天,爱卿终于明白到他“太子”的身份,到底有多沉重,他的一言一行都关系着左右着周遭人的性命。
他长大了,已经十一岁,没办法靠耍耍小孩子脾气,就能从父皇手里,讨下那几条命来。
而景霆瑞也明白,若是想要一辈子守在太子身边,他就不能永远游走在刀口上,任由别人决定自己的生死。
他必须变得强大。不,是十分之强,他要获得至关重要的兵权,那么他才有可能得到守护爱卿的机会。
只是,景霆瑞并不知道,在他决定向上攀登的时候,他也在挑战皇权,这将引起诸多的腥风血雨,未来,不管他心里想要什么,都离自己的初衷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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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八,皇上举行完一年一度的春耕大典,就决定了起兵嘉兰的日子,在下月初三。
景霆瑞在大典上同时授命为北伐统帅,获得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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