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乱的一个晚上过去后,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全亮,叶时熙便强拉着林九叙,将他拖到了江景泽的房间中。
江景泽还是闭着眼,脸色也苍白得可怕,长长的睫毛让眼睑有了一层阴影。他不自觉地大口吸着气,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林九叙,”叶时熙低头看着江景泽,“怎么样?”
林九叙撩起江景泽衣服,将左手放在对方胸膛上,用右手的指节敲击左手的指节,听着“咚咚”的浊音略微皱起眉。他直起了上身,又对叶时熙说:“扶他起来。”
“哦……”
叶时熙扶住江景泽,林九叙拿过了一个茶杯,将茶杯扣在江景泽背后,又将耳朵附上去听。
片刻之后,林九叙对叶时熙说:“啰音很重,不好。”
“……”
“血胸,而且压到肺了,他的血氧应该很低,正常人至少90,他大概有70多?器官得不到足够的供氧,确实熬不了太长的时间。”看似可怕的腹部伤口其实不严重,影响到肺功能的才是亟需解决的。
“那?”
“钻个小洞引流,先把血引出来,让肺组织重新张开恢复功能。至于其他的么,我倒不太确定,因为不知道伤到了什么程度。他现在的样子比较像是胸内血管损伤,这种血的压力较高,出血不易自止。如果外伤来自肺部,自己应该就止住了,如果心脏或主动脉被震裂了,那他早就应该大量出血死了,可以说他尽力保护了他自己。我想,先引流吧,你去准备一些东西,所有器具都要煮沸一个小时,我再写个凝血药方,你去抓来,希望胸内出血能自行止住吧,虽然也有出血没有止住反而弄出了血栓的风险……倘若效果不行,那就只能开胸缝合伤口,我对手术条件没有信心,很可能会把人折腾死了。哦,我话说在前头,我要是把他治死了,不要找我麻烦,要不然我就立刻走人了。”
“……”叶时熙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们江家有素质,不医闹。”
“那就好。”
接着林九叙一样一样地交代叶时熙他要的东西,叶时熙向江人鹤一一要来了,江家没有就自己出去找,花了些时间终于凑齐了。江人鹤对“钻洞”明显非常排斥,但他也只能病急乱投医,同时祈祷着奇迹能出现。江人鹤十分关心的问题就是“如果强拉回来,武功还会在么”,对此叶时熙只是冷冷地回答了一句不知道。叶时熙早知道,在江人鹤眼中,儿子只是工具,是他追逐在江家地位的工具。虽然这个世界不讲什么平等,叶时熙却还是不理解江人鹤,因为在他的认知中,父母爱子女是天性。
在制作好的“引流管”消毒的期间内,林九叙对叶时熙说:“这边就交给我好了,你先去药房把凝血的药都抓来吧。”
“你开的方子靠谱么?”叶时熙问。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你不是个外科医生?
“……应该还行?”林九叙不大确定地回答,“上学时候学过一点,后来自己也看过一些书。”
“哎,那你写个方子我带上吧。”听上去不是很靠谱,不过也只能这样了。叶时熙觉得自己已经十分了解对方了。林九叙可以把一分吹成一百,他刚刚那种颇为怀疑的口气,大概是因为对自己实在没有什么信心。
林九叙没有动。他看了叶时熙很久,目光深邃,而后走到桌前,拿起了一支笔,说:“我写在你手上。”
“啊?”叶时熙被吓了一跳,“你写纸上我带着就好了……”他就像在东北过三九天一样将手揣在了袖子里。
林九叙摇摇头:“写在纸上可能会丢,还是手上保险一些。”说完,他握着叶时熙的手腕强将它给掏了出来,而后左手轻轻握着叶时熙的四根手指,右手拿起笔蘸了一点墨,开始在叶时熙白皙的手掌心写写画画。毛笔尖在手心轻舞,叶时熙感到痒痒的,好像在被人用羽毛撩拨,连心脏都一同变得酥了,同时,被林九叙握住了的地方似乎正在发烫,血液全都涌到指尖,叶时熙也不知道他为何凭空产生这种错觉。
药方字并不多,然而林九叙却写得很慢。他一笔一划写得很清楚,完全不像医生。在叶时熙的印象中,医生的处方都像鬼画符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九叙终于落下了最后一笔,将毛笔的尾端抬起,叶时熙痒痒的感觉终于是消失了。
没有想到,林九叙看着未干的墨迹,突然低头凑近,张口吹了吹药方上的字。
“喂……!”叶时熙差点跳起来,用力往回抽他的手,而林九叙却是用力地握住了,之后又是吹了几口,用另一只手在字的边缘抹了一抹,“好了,干了,把这个给药房的人看看就好。”
“你……”叶时熙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又担心是自己太敏感,纠结了一下,轻握住手心,说,“那我就药房了。”
林九叙貌似很正经地道:“早去早回。”
“……”
那个引流过程,叶时熙没看见。当再次走进江景泽的房间时,他只看见江景泽的胸口左侧被缠上了几层本没有的纱布。
林九叙从桌上拿起一张纸递给叶时熙:“让人按照这个比例熬药,服药之后如果有什么不对要立刻叫我,我还是担心凝血凝过了。”不下猛药,又止不住,林九叙不确定自己能掌握好用量,毕竟他的专长主要是在西医那边。
叶时熙叹了一口:“希望景泽的命硬吧。”
……
也不知道与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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