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赶紧上前去拦马,马上的人吓得脸色发白,拼命去扯缰绳,却扯不动。马车上的马夫也拼命挥着杆子,想调个方向。
只是这一切都太过突然,马没拦住,马车也没能调个方向。
马车直直往一边倒去,染陶紧紧抱住赵叔安,想垫着她。
正在此时,马车斜倒的方向忽然又跑来一匹马,马上的人见到这般状况,火速从马上跳下来,几步便冲到马车前,伸脚抵住车轱辘。他伸手,用双臂便扶住了马车。
马车是稳住了,可车窗内还是探出了一人的脑袋。
赵叔安靠右而坐,染陶紧抱她,因撞力过大,到底没能拖住她,掉出去半个上身。
赵叔安脸色煞白,双眼正好朝上,她与头顶的人对视。
她吓得直喘气。
张廷初也看傻了。
他从未见过这般的女子,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并不仅仅是因她貌美。
他这么一傻,手便有些晃,马车又往下倒了些,那位小娘子的脸色又是一白。
他赶紧回神,并冲身后道:“还不上来!”
“是是是!”他身后的随从上来,帮他扶住马车。那头的侍卫也拿住了那匹发疯的马与马上之人,回来将马车固定好。染陶先从里头出来,再弯腰小心扶出赵叔安。
染陶上上下下仔细地看她,赵叔安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
她很少在外男面前现出相貌。
不待侍卫们上来请罪,张廷初先上前,开口就要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顿时嗫嚅起来。他心中有些急,他引以为傲的嘴皮子上的功夫呢?
染陶回身看到是他,一愣后便笑:“原来是张使!”
“染陶姑娘!”张廷初又小心翼翼瞄了眼她身后的赵叔安,不知这位是什么身份?
侍卫们上来跪下请罪,口中都是请“乐安县主”责罚。
张廷初恍然,原来这位就是乐安县主,同时心中也是一片失落。
乐安县主谁不知道,惠郡王唯一的嫡女,身份高贵。
染陶扶着赵叔安再上马车,张廷初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上车,再看马车从他身边经过,不由叹了口气。
气刚叹完,前头马车又停了。
一位女使走来,行礼道:“这位郎君,我们县主问您住在何处,想送谢礼上门,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张廷初又开始嗫嚅,还是他的随从替他说出了地址来。
女使再行一礼,转身回车队。
张廷初眼巴巴地看着车队离去,半晌后才发出爽朗笑声。
“走!”他翻身上马,带人从小巷离开。
另一处的屋顶上,李凉承气骂道:“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土货!使官不是都走了?!看他一身西南蛮子的打扮,他是谁?!”是他安排的疯马,却被这等呆子捡了个漏!这个乐安县主难得出次门,下回得什么时候才能捡到这样的好机会?他是一点儿也不想娶耶律延理的五妹妹!
耶律延理深知赵宗宁是什么性子,他这些日子没法进宫,但他想见赵琮。他见赵宗宁气势汹汹地来了,眼睛一眯,心生一计。
随后不管赵宗宁如何说,他总是与赵宗宁唱反调。
赵宗宁被他气得不顾身份,反正屋内就他们俩,赵宗宁提起鞭子便想抽他。他与赵宗宁保持距离,忽远忽近,每回都是刚好赵宗宁抽他。偏偏赵宗宁真要抽他时,他又往后一退。
如何能叫赵宗宁不气?
赵宗宁后来发现他是故意的,他在耍她!这股气是再也消不下去,哪怕张眷与邵宜都来了,也没用。
都庭驿里,鸡飞狗跳。
赵琮则在劝赵叔安:“这事儿本就与你无关,你莫要担忧。”
其实赵叔安原本进宫是想请陛下应下那门亲事,她的父亲并未告知她那人是赵世碂。她从来不问朝中事,不知各国之间的较量。但她好歹也是知道辽与宋之间的关系,她不愿叫父兄、陛下与宁娘都因她而为难。
反正她也嫁不出去,就嫁给辽国皇帝算了,还能帮了陛下。
她以为她这般,能改善两国的关系。
只是这会儿,那话却说不出口。
她不由又想到之前那位救她的人。
因她实在是美貌,自十三岁后,见到她的男子,除了家人,莫不是露出垂涎神色,她又不傻,自是看得懂。渐渐地也不爱出门,可是救她的人,尽管也看着她发呆,她却看得出来,那里边没有垂涎。
要说张廷初此人,其实生得很不错。
他当年与赵廷说的那番身世倒不是骗人的,他是风里雨里,踩着无数人的尸身过来的,一身功夫自不必多说,身材也是高大。因幼年时候吃了许多苦,自知道用心机,脑子用得多,诗书也没少读,又自有一股文人的风度。
赵叔安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赵琮见她低头不说话,也知道她性子软,又道:“放心,朕会帮你解决这事儿。”他说罢,又道,“原本这话不该朕讲,只是安娘,你也当宽宽心。你的父兄也好,侄儿也罢,都是那样护你。便是一辈子不嫁,还怕没人顾你?他们不照顾,还有朕与宁宁呢。”
“是……”赵叔安小声应道。
赵琮又劝了几句,便派人送她回家。
只是他也有些讶异,他觉着赵叔安今日进宫是与他有话要说的,可到头来,什么也没说。他将染陶叫来问,染陶赶紧将张廷初帮了忙的事儿说出来。
赵琮眼神一闪,眼前晃过张廷初的身影。
张廷初此人,十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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