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月,不要怕,我没事。”
阿一鼻青脸肿的脸上焕然浮现出一丝和煦的笑容,他望着那个满身血污的女人,拼命地摇着头,生怕她看不见似的,又大声喊道:“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我看着你,我一直都会看着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所以别怕!我……”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仿佛不这样做的话,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说出来了一样,“我永远、都只为了你。”
男人说完,如释重负地笑了,仿佛心中有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而明月则是哽咽着看着他,不知道是感动还是遗憾地将自己的双眼闭上。
李老爷黑色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十分不悦地看了阿一一眼,很明显,现在这种局面并不是他想看到的。他想要的,是无尽的绝望与痛苦,而不是别的。
他的眼眸轻轻往女子那张清丽脱俗的脸上一瞥,心间猛地跃上了一个念头。于是他快步地走到明月的身边,一把捏住了女子的下巴,然后另一只手从一旁那依次排开的刀具中拿出了一把又尖又细小刀起来,微微眯起双眼,然后迅速地朝女子的额头上的某块皮肤上戳去,然而这还没有结束,因为他想要做的是——
刀锋慢慢往下划动着,游走于皮肤与肌肉之间,将那层薄薄的黏膜轻轻割开,一下就轻松地将女子的皮肤挑开来,然后他便将小刀丢于一旁,伸手捏住那块脱落下来的皮肤,用劲地往下一扯!
然后女人那原本犹如空谷幽兰一般清新的面庞上赫然出现一道血红的痕迹,露出下面那原本鲜红的血肉的颜色,整张脸顿时被割裂成两半起来:红的肉,白的皮;一半依旧是出尘的仙子,一半却犹如恶鬼修罗般狰狞。
这种极大的对比感让人感觉自己的视线都要随着女人的脸被撕成两半起来,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适应感,只见阿一的表情抽搐了一下,眼底深处渐渐地蹿起来两株仇恨的火苗。
故意的、故意的、故意的!
他是存心要这么做的!
阿一在那一刻突然无比痛恨起自己来,他明知道李老爷是存心挑衅,可是他最终还是不能做到心无怨念!要是他的视线能化作歹毒的利刃,那该有多好!
可是他的视线很快就被阻隔开来,因为那个大坑已经挖好了。被打断的双腿无法支持着他站立起来,只能任由着他人将他从地上拖走,然后一把推入那深不见底的坑中。
在坑的里面,还有一根锋利无比的钢刺,在月光的映射下发出阴冷的光芒,显示“噗”的一声全根没入他的脖颈,又完全穿透过来,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
他冷冷地看着一铲一铲的泥土铺天盖地地朝天脸上洒来,感觉快要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无数的粉尘肆无忌惮地钻进了他身上每一处,从眼睛、从鼻子、从嘴巴……
直到他的视线里终于连一丝光线都再也透不过来。
……
等所有的画面都彻底退去,当古镜上再次出现青年自己的倒影的时候,他才惊觉,原来他的手指早已变得冰凉。
这是老道、魁梧男人、干瘦男人三个人的记忆,断断续续组成了现在苏维所看到的这一段往事,也很好地解释了这些人尸体上字条的含义。
老道挑拨离间、搬弄是非,导致李老爷杀心毕露,设下易城杀降这一出好戏;魁梧男人则是当年动手将纳兰明月削成人棍的操刀人,面对纳兰明月的求救不仅视而不见,还亲手杀害了他,因此是谓见死不救;而至于那个干瘦男人,就是当年设下阴阵的罪魁祸首,为了设阵,竟然不惜戕害无辜。
很好,这三个人倒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当然,苏维不会忘记,导致这一切的罪恶根源究竟是谁。但是同时,青年的心中也浮现出了一个疑问,让李老爷耿耿于怀甚至不惜痛下杀手也要隐瞒的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
他记得,纳兰福禄死前曾说过,千恩万情,这样看来最起码这两人早在易城交锋之前就认识,甚至还可能交往颇深。还有,纳兰明珠说的那个无数人都渴望的秘密,又是什么?
苏维只觉得疑团一个一个接踵而来,当他解开上一环的时候,立马就会面临许多新的问题,而这些问题无不是至关重要的。要是他能知道李老爷选择过河拆桥的原因,无疑就握住了李府的把柄。
而就在苏维低头沉思之时,他并没有注意到那原本已经陷入平静之中的古镜突然还是微微震动起来,一团黑气慢慢地从镜面之中氤氲开来,然后逐渐在空中幻化成一个人形的模样,猛地朝青年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看的一道红光闪过,一直静立于一旁的孙祁双眼微眯,已经只身挡在了苏维的身前,手在空中虚空一抓,就紧紧地掐住了那人的脖子,深吸了口气,“我不想杀你,毕竟你也算是真一的一部分,但是倘若你执意要将真一取而代之,我只能……”
话还没说完,孙祁的面色忽的一变,脚步一个不稳后退了几步才站定,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张口就是一口腥甜的血液喷了出来。而那黑影却是同一时刻煞气暴涨,一脸狞笑地看着孙祁,道:“道长,别忘了,妄虚镜观的是所有镜前人心中之相,我这才发现了你那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一脸紧张扶住孙祁的苏维,充满挑衅地开口:“或许你自己都没想到,你的内心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更加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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