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歌楼吧。”我转了半个身子,面对面定定地看着他,不去理会心内那股耳红心跳的热度。
原本他还有些迟疑,此刻却干净利落地答应了:“好。”
看着他温润如玉的容颜,我像是受了蛊惑。
这里本就四下无人,只有一树又一树微微颤抖的桃花,凉风习习。
无论是气氛还是时间,或许都刚刚好?
我走向他,步伐缓慢而坚定。我看见了他眼里的疑惑和震惊。
毫不迟疑地,用左手穿过他胳膊与身体之间的间隙,搂住他的腰,右手按住他的后脑,吻了下去。
长长的吻,深情而缠绵,激烈而不留余地。
在他呼吸困难时,我放开了他。对着他笑,笑容温柔而淡定,像是那一树又一树盛开的桃花,深情缱绻。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他微微轻喘,过了一会儿才平定气息,眼里还有剩余的震惊。
“陆兄弟,你……”
“苏,我不想做你的‘陆兄弟’,我想做你的恋人。”
我凝视着他,几乎望穿他的眼:“我钟情于你,一见钟情。”
他于风中怔住了,一代文豪的fēng_liú气度,都转作了猝不及防的惊愕。
“去,明天下午,我在歌楼等你。”看着他转身就走,我喊出了这句话。
他始终不曾回头。
二两酒,熟悉的二两酒。
小老板说的没错,我见到了苏轼,却仍是要用二两酒销愁。
与佛印共同坐在佛庙冰凉的地面上,一人拿着一壶酒,望着门外月色,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夜凉如水,如晚风吹过软纱窗。
“佛印,你说我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我就着酒壶喝了一口,有点醺醺然。
“你不是操之过急。”佛印说。
我点点头。
“你是操之很急。”佛印调侃说。
我没了声响,明天他会来吗?突然有些醉了,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乘着夜色还明朗朝前走去。
“你去哪?”佛印在身后大喊。
“去花楼,包下整个花楼!”我对他喊,却喊的无限凄凉。
夜里山中总是有很多星星,非常漂亮的,一颗颗悠游地闪光,很明亮。
“苏……”我低声喃,“你嫁给我吧……”
声音散在清冷的空气里,几不可闻。
即便是在夜里,花楼依旧灯火辉煌,一片明亮。
我进了花楼便要老板出来待客,咬了下唇:“温惜花,给大爷我出来!大爷我明天一整天都要包下这儿!”
说完便毫不客气地坐下了,侍女很快便端来了茶水。
没过多长时间,花楼老板温惜花便婷婷袅袅、花枝乱颤地出现了。
他样貌虽极为俊美,但却身着几近透明的薄纱,白皙的胴体隐隐绰绰,看来极是撩人。
我强忍着心下的不适感,尽量有礼地问:“出了什么事,你要穿成这样?”
“嘿嘿嘿,你说我这个样子,比起秋娘来,谁更胜一筹?”他笑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水光盈盈,当真是含了万般柔情,动人至极。
“你又是何必…”我轻声说,但我知道他是听不进去的。
“大哥要回来了吗?”我问,除此意外,再也没别的理由能让温惜花如此了。
他本就极爱面子,可为了那人,竟也是什么都做的出。
“嗯……听说他会回来……回来看秋娘。”他说着,虽然仍旧挂着动人至极的笑,眉眼却无端透出一股酸涩来。
“你来干什么呢,不会是就来找我喝酒吧。”只是片刻,他便收起了那些零落的情绪,微微笑着问我。
“明天我想包下这里,等一个人来。如果这个人来了,我想请秋娘为我们弹一曲琵琶。”我尽量温声说,不愿触及他痛处。
他笑了笑,“价格不低。”
闻言我扯下腰间玉佩,放在他手里。
“这个给你,够了吗?”
他摸了摸玉佩上的花纹,笑道:“够了。”
约会的日子老天爷总是很给面子,很给面子地下了一场瓢泼大雨。
花楼外噼里啪啦的声响冲击着我的耳膜。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密密斜织的雨帘,心里茫然。
“怎么,要等的人还没来?”一个温和的声音袭入耳膜。
我扭头去看,微微一笑:“惜花,是你啊…”
他今日倒正常许多,穿一身青色长衫,手执折扇,看来俊秀无双,温文尔雅。
“怎么,很遗憾吗?看见是我。”他说。
“没有……”我摇摇头,面上仍带着笑容,却扭头望向窗外看雨。
我不该期待他会来,这雨这么大,是我的话,也会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你说我是何苦,那么你呢……”温惜花喃喃。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从清晨到正午,再到黄昏,雨也下了整整一天不停歇。
我起身,在花楼上负手而立,眼中一片雨雾茫茫。
“还等吗?”温惜花走至身前,淡淡地问。
“等,我答应了今天在这里等他。”我回道,语气里不知是茫然还是怅惘。
……
摸了摸茶壶,又凉了。
却也没了喊人去上茶的那份心思了。
此时花楼里很寂静,风雨中黄色的灯火透出一股暖意。
温惜花一手执书卷,一手把玩着我递给他的玉佩,有些漫不经心地看着书。
静坐着,很少言语。
这股静谧的气氛竟也透出一股慵懒的温柔来。
等不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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