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手插兜, 大拇指上缠着食金虫的须须,这一路其实都在和虫子进行无声的交流。
——单方面的。
“大胡子!我也想看风景!”
“我就看看不出去!”
“……就露出眼睛好不好?”
……
纳伦全程无动于衷,完美诠释了什么是“铁石心肠”。
食金虫的哀求越发可怜, 最后它说:“好吧……我不看风景了, 我可以趴在你胸前睡觉吗?”
“……”
纳伦冷漠脸,那更不可能了, 想都别想。
塞尔斯突然说:“这里虫子好像有点多。”
纳伦一把捏住不停呐喊的食金虫,淡淡道:“哦?”
“虫鸣声。”塞尔斯肯定地表示:“一路都有。”
没有接触食金虫须须的人, 只能听到嗡嗡嗡的虫鸣。幸好食金虫的鸣声并不特别,与很多昆虫类似, 属于大众音,塞尔斯应该辨别不出。
于是纳伦说:“我也听到了。丛林里蚊虫多,正常。”
塞尔斯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似乎认同了他的话。
食金虫对这个把自己抓进牢笼的人印象极深, 听到声响后立马老实了,乖巧地蜷缩在口袋中……打算睡个回笼觉。
又走了一段路,塞尔斯询问:“很冷吗?”
纳伦很莫名:“不冷。”
塞尔斯指了指。
纳伦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自己一直插在口袋里的右手——这并非体面的行为,由他做出来,更是怎么都显得怪异。
亲王本人也意识到了, 默默舒展手指,将睡得迷迷糊糊的虫子安放好。
即便是在睡梦中,食金虫都用柔软的须须缠着拇指,忽然感觉抱着的大拇指不见了,它还无意识地发出“呼嗡嗡”的嘤咛声。
纳伦戳了戳虫肚皮以示安抚,恍然觉得自己像是随身带娃的单身老父。
接着,他在塞尔斯面前摊开手,表示这不过是他的无意之举:难道还不许他插会儿兜了?
塞尔斯当然没意见,眼神幽深地盯着伸到面前的爪子。
“……”
纳伦从地上捡起三枚石头,在树根处摆出图案。
塞尔斯问:“和伊斯小姐的暗号?”
纳伦说:“是的,她的降落点似乎离得比较远。”
——都已经走了一路,依然没有碰见对方,沿路更是没发现莫拉留下的记号。
“即便没有她,我也能独自扩大猎物队规模。”纳伦意有所指:“……但毕竟是之前约定好的,总不能食言。”
摆放好石头后,纳伦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我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路越来越偏僻了。”
身后没有动静。
纳伦回头,发现塞尔斯还在原地。
“怎么了?”
帝国元帅用身躯挡住了被自己踢烂的石头堆,从容地走向纳伦。
“没事,继续往前走吧。”
纳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一时没有什么头绪。
塞尔斯走到身前,揽住他的肩膀,将他转了个身,“目视前方。”
纳伦:“……”
好吧,目视前方。
但还是觉得内心不安,忍不住问:“你不会在我跟人交手的时候,趁机做点什么吧?”
要知道虽然塞尔斯被收入了猎物队,但结算输赢时,他依然是猎人队一方。纳伦每收纳一名成员,就意味着塞尔斯赢得几率少了一分。
换成是他,如果不幸被塞尔斯“策反”成了猎人,他肯定会想尽办法制造混乱,扳回一局。
纳伦越想越觉得可怕。
如果在他和其他猎人交锋时,塞尔斯反水,那么等待他的将会是腹背受敌的境地。一旦他输了,他和他之前收纳的所有人,都会反过来扩充敌方队伍的人数。
这坑人的游戏规则。
前期胜利再多也没用,稍不留神就可能在最后时刻满盘皆输。
塞尔斯露出一脸“受了启发”的表情。
纳伦:“……”
他只是随口问问,千万别当真。
塞尔斯很快正色道:“不会。只是一场游戏,比起输赢,我更关注过程。”
过程?
他继续说:“跟朋友度过的愉快时光,比赢得比赛更为珍贵。”
“……”
猝不及防的煽情让人毫无防备。
“何况这场比赛从诞生起,就被赋予了美好意义,它从来都不曾以输赢为首要目的。” 塞尔斯笑了笑,用委婉的语句再次暗示纳伦不用为了徽章的事有所挂虑。
“心情愉悦,才是最可贵的。”
亲王别过脸,点点头:“对我来说,赢得比赛,我才能高兴。”
塞尔斯接道:“那我们的需求不冲突。”他的神情带着几分认真:“如果你想赢,我会帮你。”
纳伦:“……”你知道我想赢的真正原因是想看你穿裙子跑圈吗?
他很想让塞尔斯保持这样的觉悟千万别动摇,但对上那双幽深的眼睛,纳伦一时说不出话来。
塞尔斯的觉悟不仅高,且坚定——这一点在两人遇到切尔夫兄弟后,体现得尤为明显。
这对高个子兄弟在帝都颇为有名,两人相貌英俊,体格健壮,在一众青年才俊中称得上是佼佼者。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过度喜好排场,尤其不喜欢被人压住风头。
人生的前十几年,他们一直都是帝国年轻一辈的领头人物。然而在塞尔斯结束了年少游历,回归帝都之后,两兄弟的光环迅速黯淡下来。
——心情可想而知。
纳伦其实并不讨厌他们,要知道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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