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明明听声音,已经快被这“大场面”吓哭了。
胡亥:……
胡亥淡声道:“那你还真是很厉害呢。”
给夏临渊这么一打岔,原本肃杀紧张的氛围,好像突然缓和下来。
门窗紧闭,幽暗的车厢后室内,胡亥、李婧、尉阿撩、蒙盐四人环坐,二郎神已经躲到了胡亥腿边衣裳下。
外面的厮杀声乍听骇人,可是听个一盏茶时分,似乎也就习惯了。
虽然习惯了,可是厮杀声却是越来越近了。
以三千精兵,对项羽三万大军,能坚持一盏茶时分,已经是相当不易。
胡亥亲手打开了车门,却见外面秦军与叛军中的阵亡者,已然堆出一座座尸山血海。
只守在銮驾旁的几百精兵,因担负着皇帝安全的重任,只拔刀警戒,还不曾参战。
可是叛军阵线距离胡亥所在的金银车,也不过只有五十丈了。
胡亥打开车门的同时,叛军阵线中抢出来一名高大将领。
那人座下乌骓马,掌中破天楚戟,身披乌金甲,浴血奋战,宛如战神。
他纵马前冲,无人能挡,至胡亥百步外,因层层守卫,不能再进;他大喝一声,力灌楚戟。
只见那长戟如活了一般,破空刺来,直插洞开的车门处。
尉阿撩拔剑横扫。
“铮”的一声,金戈相撞,激得人心中颤栗。
那长戟略偏一偏,扎透了后室与前室之间的青桐板。
忽然又有鼓声自西而来。
秦军心头都是一紧——还有叛军?
待那鼓声响得两遍,还活着的秦军几乎哭出来——这是王离大军来了!
项羽以三万大军,对王离二十万大军,打打闪电战还可以;真要打持久战,毫无胜算。
隔着百步的距离与层层的士卒,胡亥与项羽打量着对方。
项羽鸣金收兵。
当叛军迫近的最后时刻,李甲听见长戟破空之声,翻身下车,赶往后室,查看皇帝处的情形。
抱着仙鹤瑟瑟发抖的夏临渊,竟然也撞着胆子跟去查看。
金银车前室,只剩了假驭手狼义。
胡亥正打量着这枚扎透青铜板的长戟,上面长戟木柄上刻的游龙栩栩如生。
蒙盐道:“这贼人好俊的功夫。”
李婧表现出了超出年龄的冷静,或者说是一种生死置之度外的淡漠。她抚着那木柄,喃喃道:“这木头倒是坚实得很,是什么木?楠木没有这样的墨色……陛下,这是哪路叛军呐?”似乎她还打算去找武器的主人问问。
胡亥道:“他是故楚项氏的后人,项籍,字羽。”
李甲问道:“陛下您认识他?”他也认同蒙盐的话,“这人功夫真好——可惜做了叛军。”
忽然,马车疾驰起来。
“怕是惊了马,小臣去看看。”尉阿撩道。
就在金银车左近的秦兵都松了一口气之时,除了蒙盐,谁都没料到变生肘腋。
原来那边李甲和夏临渊才入了后室,围着胡亥坐下说话。
前室狼义便一提缰绳,控马飞驰,同时单手从衣裳底下,摸出藏着的重剑来。
第96章
当项羽攻破皇帝守军, 突进至金银车百步之处时,原本守在车前的护卫便都纷纷冲到了车后, 挡在皇帝与叛军之间。
这样一来, 金银车前方驰道上的守卫就打开了一个缺口。
狼义驾车, 正是从这缺口处直冲而出。
事发突然,周围的护卫还未反应过来,大家的第一反应是马惊了。
毕竟这场厮杀如此惨烈,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更何况是马呢?
只是可惜了这四匹骏马,惊扰了陛下,以后是再不能被用了, 恐怕要以人的五脏庙为坟了。
“控马!”李甲冲着前室的驭手叫道。
与此同时, 尉阿撩跳车下去查看, 一落地转身, 就见金银车直冲向前;近旁无战马, 他当机立断,抢过一旁的高车,迅速催车追上去。
前室的驭手毫无反应,仍是控马疾驰。
金银车眨眼间跑出二十丈, 胡亥反应过来, 叫道:“这车夫有古怪!李甲!”
与此同时,李甲应声拔出鱼肠剑,从窗户中伸臂出去,直刺那车夫后背。
尉阿撩驾高车紧追上来, 后面跟着意识到出了问题的众护卫。
还未撤离的项羽眯眼盯着起了骚乱的銮驾处,抓住了机会,下令道:“叫后军阻住王离军片刻。随我来!”他带着数千精兵,拍马也追上去。
狼义背部受刺,痛得闷哼一声,却是磐石般坚忍不动,只提起重剑,刺得四匹马屁股流血。
马被痛得发了狂性,没命般狂奔。
狼义驾车冲出百丈,猛地转弯,往分枝的甬道驰去——车速越来越快,身后的追兵也越来越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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