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有什么去处?投亲靠友?别忘了你是逃犯。除非去死,哪里还有出路?
这些话绕在我舌尖,却没有说出口,我怕伤了他的自尊。我知道他没什么选择,他这样说无非是不想连累我。
“说不上什么连累,”我忽然有了办法,内息微动,一口血就喷了出来。春乾见了,立时慌了神,“时大哥你怎么了?”
“实话跟你说,我得了病,活不了多久了。”我这谎话张口就来。“我一人独往独来,怕死了无人收尸。你若跟着我,万一我死了,你看在我救过你的份儿上,定不会坐视不管。那我也算有人料理
身后事了。”
果然,春乾的脸上现出悲悯的神情,问我的声音竟有些颤抖:“是么,时大哥,你得了什么病?看过郎中么?不能治好么?你放心,我陪着你,一定找到郎中治好你的病。”
我心里偷乐,表面上却一脸真诚,动情道:“谢谢你兄弟。”
春乾本来只喝了一小碗粥,跟我聊完,立马坐回桌前,又盛了一碗。
“凉了没有啊?我让厨房再热热。”我问。
“我要赶快好起来,才能照顾你。”春乾说着,又夹了一口青菜。
我心底乐开了花,有一种老怀安慰的感觉。
第7章 第 7 章
(七)
为了安全起见,我本打算只在这里住一晚,第二天一早便离开。可是我这乌鸦嘴,之前问春乾是不是发烧了,结果晚上他还真烧了起来。我让小二请来郎中。郎中把过脉,开了退热的方子,又配了
些滋补的药,吩咐仔细浆养,小心伤了元气。这下我真是不敢走了,只有住下来。
春乾烧得很厉害。我本来问伙计要了新的夜壶,让他就在屋里上茅房,可是他执意不肯。于是变成我抱着他去茅房,再把他抱回来。除此之外,他基本是卧床,就连吃饭时坐那一小会儿,都坐不动
。我只有让他靠在我身上,把东西吹得不热了喂他。晚上他会烧得更厉害一些,我就守在他身边,帮他换头上的冷帕子。他烧得迷糊的时候会叫允之,我管不了那么多,爱叫谁叫谁吧。就这样过了三天,
他身上的热终于退了下去。大病之后不宜劲补,我让厨房做了些温补的食材。又过了两天,他终于好起来了。我这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这天晚饭后,我让伙计打了桶热水,嘱咐春乾:“你洗个澡吧,这几天发烧,我只给你简单擦了擦身上。明天就赶路了,怕你不舒服。”
“本来说照顾你,没想到还是你照顾我。”春乾有些自责地说。
“我可是不怀好意的。”我嘿嘿一笑:“我现在不好好对你,死了没人埋啊。”
“别这么说,你会长命百岁的。”
他这是在关心我吗?我美滋滋地想。就见春乾脱了衣服,只穿了一条亵裤,走了过来。他腿真长,又直,羡慕啊羡慕。他还有腰窝,哎呀还有蝴蝶骨。我嫉妒得简直想骂人。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春乾的声音传来。我这才意识到,我要失态。
“没什么,你慢慢洗。屋里太热,我出去凉快凉快。”我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边,还不忘轻轻开门,怕凉风吹到他。
门外月凉如水。我跳上屋顶,坐在屋脊上,望着白白的远远的月亮,问我自己:你喜欢男人吗?不喜欢。那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你不是看上他了吧。”一个声音与我脑中的问题重合到一起,我才发现,我的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我大吃一惊——此人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靠近,武功之强内力之高,与我有天渊
之别。
“阁下好身手。”我站起身,向他揖了揖手。“请教高姓大名。”
那人看上去三十多岁,一张瘦削的脸,线条冷硬,仿佛透过脸就可以看到那副铁石心肠。看我发问,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你都要死了,不想着逃命,问我名字做什么”
“跑是跑不了的。”我说:“我问你姓名,是替你不平。像你这样的高手,居然为铜雀楼卖命,真是可惜了。”
“挑拨离间?”那人冷笑了一声:“临死前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我问。
“赌什么?”
我从百宝囊中拿出一颗铁莲子:“十招之内,若你能把它从我手中夺去,我们俩任你处置。若是你拿不到,就放我们走。不然的话,我拼着一死,也会先杀了他,你的任务还是完成不了。”
“杀他?你下得了手?”
“我杀了他,总好过他落在你们手里生不如死。怎么样,赌不赌?”
“赢你,根本用不上十招。”那人脸色一寒,一把向我抓来。这一抓看似毫无章法,但却封死了我所有的退路。眼看着避无可避,我在他抓住我的前一秒,一口将铁莲子吞了下去。
“你?!”他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无赖,气得反手一掌,将我拍飞了出去。
我像风筝一样,摔上了对面的屋顶。我想挣扎着起身,他却已追了上来,一脚将我踩住。
“你生气也没用。”我咳了一口血,不要脸地笑了:“我们打赌讲的是你把铁莲子从我手中夺去。现在它在我肚中。你输了。”
“不是还有九招么?”他脸气得铁青,阴森森道:“你死了,用不着我亲自动手,他也跑不了。”
“玉石俱焚,你听说过吧。”我忽道。
那人愣了愣,“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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