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一些卑鄙的小手段,可只要能用得上, 他便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可以让张家吃一点苦头的机会。
虽说张鹤只是一个不受重视庶子, 若是她倒了, 张家的敌人也还能拿张鹤做文章,顺便将张家也拖下水。
一切的算计本该万无一失的,可他却算漏了自己的妹妹变卦。他认为江奴与他始终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会听自己的话才是,却不曾想, 答应好的事情会临时改口,毁了他的计划!
他早该想到的才是,在他让江奴来告发张鹤时,江奴便已经退缩了,可他一番劝告后,江奴的应承又让他放下了戒心。若早知江奴早已经不听他这个兄长的话了,他便无需找江奴了!
“啊——”大腿处传来的筋骨断裂的痛楚让江苟痛苦地嚎了出来。
“还没断呢,叫这么大声做什么?”张雁道,又指使仆役将他的嘴堵上。他道,“当初打断江生的腿时,他也没你叫唤得这么厉害,看来你这些年的日子过得不错呀,都忘记‘苦’是甚么滋味了。”
“我要告你们!”江苟在被堵上嘴之前怒吼道。
“告我?你妹妹如今被押入大牢,江生也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谁会为你报官?”张雁道,“将他关进柴房,别弄死了,待案子结束后,再处置他!”
眼下案子还未结案,张家也不能做出更多落人口实的事情来,至于杀人,张雁也不会去做。等事情过去了,他能让江苟体会到甚么叫绝望。
“唔!”江苟瞪着张雁,莫说等案子结束,他眼下已经尝到了恐惧的滋味。他以为让江奴出面,便不会有人查得到他,可为何张家的人查到了他?!
张雁虽不知他在想些甚么,却嗤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做的便不会有人知道吗?”他的脸色“咻”地一沉,他又何尝不是在说他自己!
江苟难以置信地看着张雁,心中剧烈地挣扎着:“难道是二妹出卖了我?还是爹?或是书院的同窗……”
周参军没能从张鹤的口中得到他想要的,便让狱吏在往后的刑讯中不断地在言语上威吓与侮辱她。他深知士人最重面子,也最不堪凌-辱,他们经受不住这样的折磨会为了名声而早早地招供。
这一招屡试不爽,这么多年来,多少士人皆是败在这一招上面。然而张鹤一直都像一面铜墙铁壁,仿佛他们所侮辱的人并不是她,即便他们用刘氏来做文章,张鹤也无动于衷,让他没有丝毫的办法。
周参军道:“如此不孝之人,品行称不上君子,反而实在是低劣,该为世人所唾骂!”
审了五日,也没审出什么来,即便是李寻上堂作证,也不能说明张鹤与石青等勾结。况且柳参军与石青的罪名都不曾判下来,他们自然便不能按同党罪论处张鹤。
张鹤通过夏纪娘传递的消息得知柳参军与石青等一干人等已经被下放到“诏狱”了。此案由御史台弹劾,而皇帝下令逮捕他们进京审讯的,他们身负官职,押解他们的人也不敢将其关入大牢或是监-禁,所以他们都平安地到了洛阳。
不过恰逢皇帝病危,此案便交由太子来处理,太子派了御史中丞负责审理此案。御史中丞又是太子的人,自然会想办法兜着。
嘉王接下来要怎么和太子斗,张鹤是不清楚的了,不过从周参军焦虑的情况来看,嘉王想必是处于下风了。或许他让柳参军等进京时,便已经注定了要失败,不过他将筹码压在了皇帝的身上,却没想到皇帝会扛不住而将处置权交给了太子。
就在张鹤入狱的消息传得亲朋好友都知道的时候,周参军等从张鹤的身上撬不出什么罪证,反而还从她的账簿上发现了这些年她为农事和百姓的温饱问题而做的一切。不仅是刺史,连连署审案的其他官吏都对她称赞有加。
虽然他们并不会有张鹤这样的慈悲心肠,可对于能为政绩、考课而进考的举止也不会吝啬他们的称赞,更是不介意借此机会,让清河稻、土豆、红薯等推广开来。
要保下一个张鹤,这对于刺史而言还是很简单的,而他先前之所以同意周参军抓她,一来便是希望张鹤能自证清白,让这些所谓的罪证日后都不足以成为她被人攻击的理由;二来,若是不经过这一小小的试探,他又如何能知道潜伏在身边的都有哪些人是要小心处理的?
所以当张鹤走出抚州大牢时,她似乎也并无多少感觉。感觉便是挪了一个环境较差的地方睡觉,以及多了一堆陪她“唠嗑”的狱吏。
“二郎!”大牢的门口,焦急等待的夏纪娘在看见她出来的那一刹那,便险些落了泪。与她一同等待的还有夏大、李清实、夏罗绸与柳氏身边的婢女等七八人。
张鹤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粗略地扫过,却只在看见夏纪娘的那一瞬,平静的心顿时如火山喷发,血液如岩浆般沸腾起来,下意识地便奔了过去。只是在她快要抱上夏纪娘的一刹那,又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夏纪娘的呼吸一滞,不知她是怎么了。
却见张鹤忸怩道:“我好几日不曾沐浴了,身上臭。”
夏纪娘忍不住“扑哧”地一声笑,笑着笑着又流出了眼泪来。她快步走过去,一把抱住张鹤,道:“别人一个多月都不曾沐浴,也没有你这么嫌弃自己的!我不嫌弃你臭,也不怕你臭!”
张鹤这才高兴地搂抱住夏纪娘,若不是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都忍不住要亲夏纪娘了。她可是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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